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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五彩衣】【单本】【作者:雌蜂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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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都市生活] 【五彩衣】【单本】【作者:雌蜂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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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14-1-19 01:16:20 | 只看该作者|

第八十章

她已吃好饭,放下碗筷对我说:
“所以村里买回女人,先送到我这儿整脚,整好了,还要在你下身抹上一种油膏,这样新媳妇就会恋上丈夫,而且一天不见都想得慌,到那时,才正式拜堂成亲。这样的女人就能一辈子心甘情愿留在山里生儿育女,过一辈子。”

我一听,心里凉透了,这时心比脚还痛。我哭泣起来抽泣着说:
“李妈。你让我死吧!我死也不能留在这里。”

“唉!每个姑娘都这样说,最后都心平气和过日子。刚开始,整脚是最难熬的,短的要三个多月,骨头硬的要半年以上,熬过去就好了,到那时,不会用链子锁了,好看的花布衣服也给穿了。姑娘呀,好死不如赖话呀!不过,你有点特殊,你脚骨好软,同六、七岁小孩骨质。最长三,四个多月脚就能整好。但是你一定要下狠心,越痛越要走,否则以后走路更痛苦,稍走远一点都受不了。开始咬牙走,现在吃点苦,忍着痛,以后路走远一点都行;大山爬不了,小坡还是能上的。你挺坚强,今天就下地走,真了不起,若在涂上油膏,那痛定能熬过去。”

我心里奇怪,这封闭落后的山村还有这等灵丹妙药?禁不住好奇问:
“这药叫什么名字?你们从那里买来的?”

“叫《女儿膏》。是祖上传下来的。听我们李家老人说,明末清初,清兵到处杀人放火,我们村在大山深处,兵荒马乱时清兵并没来,虽无大兵,但山里出匪,有一群外乡人避战火到这里遇上那土匪,丢下行李跑了,值钱的东西土匪抢走了,有一些书土匪不要,村上人看到散落在山路边的书,拾回来卷土烟来吸,那知这书上纸片卷烟吸有股难嗅药味,不要了,我们李家先人拾回家随手放起来。

当时村里人不识字,也不知什么书。后来李家有个远亲,肚里有墨水,不愿给满人做官,避祸来村上,无意中看到这几本书,才知是药书。当时战乱缺医少药,这李家远亲用这几本书上药方,配药治病,借以糊口。他配了一钟药膏,由于女人整脚痛得难忍,用它又止痛又消脓水,用得多了,大家叫它《女儿膏》。”

看样子李妈人不错,她还告诉我,山里苦,山上树木又不让砍,挣钱好难,老头和小孩都出山打工去了,村里她最会整脚,故村里人请她来办这事,她也能有点额外报酬。等我也吃完饭,边收拾饭碗边说:

“姑娘。我看你不是乡下人,你这身内衣不知是什么东西做的,那样结实,而且还无法脱下来,身上打了那么多洞,穿了那样多的钢环,还同狗一样套着铁项圈,在山外肯定不是普通女人,这次被卖进山,不会是一个能老老实实过日子新媳妇。我口直心快,你自己要特别当心,越是你这样不安份的女人,我们村上人对你看守得越是严历,不会给你逃跑丝毫机会。从今之后你要不要有任何幻想,你本事再大也不可能从这山连山,岭套岭的大山里逃出去的。你要想活下去,就要学得比农村女孩更温顺一些,老老实实跟你男人过日子,这样才不会有罪受。”

她饭后服待我洗漱好。不过她叮嘱我,今天是第一天,以后自己能动手的尽量自己干,她忙得很,没时间照顾我,每天要上山干活,中午不回来,中饭我要自己做。以后她将锁我的铁链头固定在厅堂大石锁上,我虽出不了大门,但屋里所有地方都能去。

开始我整天望着一双脚发愁,若真出不了山,我的基因项目,那工厂,杂技团表演都完了。这山里人做事太缺德,这样整女人。李妈早出晚归,我孤零零一人守着这老房子,整无所事事,闷得慌。这时正值盛夏,除了晚上周妈拿床薄被,天亮就收走,没有一件遮体衣衫。山里早晚还真有点凉。山里人这样做,是怕女人逃。早晚为了御寒,我开始练功。起初我尽量练不用脚承重的功夫,后来脚痛能忍一点,我什么功都练;尤其是早晚身体舒展开,也不冷了。身上无衣服,练脱臼的功夫更方便了,关节位置看得准。后来我蒙上眼,要害关节也拿捏得准。再要脱缚,更利索了。

功练勤了,杂念少了,日子不那么难熬了。但那脚是没日没夜拆磨我,开始是一阵阵刺骨痛,过了一天,痛虽好一点,但从靴子里冒出臭味,而且一天比一天味大,还有血水从靴子里渗出来,我又担心又害怕,没睡过一夜安稳觉,在床上有时感到脚都无处放,怎么摆弄都不舒服,胀痛难忍。

这样过了二天,李妈告诉我,每三天给我整一次脚,今天是第二次。整脚前她劝我配合她,否则她弄不了我,只好找村里男人来帮忙。我给链子锁着,脚也不能用力,再大本事也斗不了几个大男人,我虽自认为仍是男子汉,而且光着身子暴露在生人面前,尤其是身上那些钢环,让人看见也是非常耻辱的事。我认为李妈讲的是老实话,只有信誓旦旦答应她,保证配合。整脚前,她拿出一条高长橙,我骑在橙子上,腑卧在上面,两手抓着橙脚,两腿悬空,周妈用山里特有棕绳将我身子捆在橙子上,两只手捆在橙脚上,她虽是中年妇女,常年劳动,力气不小,所以捆得非常紧,我一点也动不了。

我一双脚悬挂在橙的一头。她用黑布蒙住我的眼,她脱下皮靴,我也无法看到自己双脚,只感觉当解开包裹脚的东西,双脚舒展开,在药水中浸泡时,双脚好舒服;但她重新包裹脚时,用力折叠我的脚指,脚指骨在同断了一样,随着她用力包裹,脚同火烧一样,那揪心的痛,叫我实在受不了,忍不住大声嚎叫,不断挣扎,几乎将长橙掀倒,李妈见状紧紧抓着我的双脚,按在地上,双脚压在地上,脚掌同断了一样剧痛。若不是捆在橙子上动不了,我真能将李妈杀死。

拆腾半天,我知道,这样耗着,吃亏的还是我自己,只好咬紧牙关,不再乱动。周妈见我老实了,拿了一根木棍叫我咬着,又动起手,我咬着木棍,由于剧痛,身上出的汗将橙子都湿了。但我身不由己,只能坚持到李妈将脚重整好。在这里受的痛苦,比当初在贡江被注射试剂更甚,我常想,上辈子作了什么孽,叫我遭这样大的难。

李妈整好了脚,告诉我己上了她说的《女儿膏》,果真,撕心裂肺痛楚在减轻,稍后有些麻酥酥的痒,痒得人有点心猿意马,气短浮燥,这比那痛疼好受多了。她将被血水污染的靴子拿去洗,再用碳火烘干,在烘干前我一直被绑在橙子上。我被绑在橙子上胡思乱想,冬梅说得对,我孤身在外,非常危险,这次又落入人贩圈套,卖进这大山里,也许这辈子也出不了头。

如其这样,还不如落在《雄风饭店》焦总手里,虽不自由,但过的是锦衣华食生活,更不如落在汪恩义手中,生活也不象现在这样绝望。这时我恨自己,谢明生己发现《蓬莱山庄》有来历不明人出没,我还不当回事,看现在下场,那些人肯定是人贩子,他们早盯上我了,说实在的,我孤身一人到处跑,他们不抓我抓谁呢,这贡江市落后,老百姓生活苦,我早就听谢明生说过,这里有整村的人不是贩人,就是贩毒,乡下人无知,他们还认为这是发财好门路呢。唉,还是为了贡江市这点产业,一门心思钻进去,放松警惕,将自己陷入万劫不复深渊,若这样,那些财产对我又有什么意义?

不知过了多长时间,靴子干了,李妈给我穿上,完事后,她松开了我,虽己是下午,她仍上山干活了。我喘过气,看身上汗水夹着灰土,污秽不堪,想洗个澡,当脚落地时,又同火烧一样痛,几乎一步走不了,我只有将双脚翘起,用双膝落地,爬到灶边,烧水,用放在灶房大木盆洗了澡。但不走路还是不行的,我找根木棍,咬着牙站起来练步。这时饥肠漉漉,我忍着剧痛弄了点吃的,躺上床,再也不想动了,随着那麻痒又起,剧痛也减轻,人好受多了。

第二天,人乍泠乍寒,而且有时还发烧,遇到这情况,李妈用一种也是祖传草药煎水给我喝,效果还不错,就是人筋软骨酥,一点力气都没有。

重包三次后,每次在脚上涂《女儿膏》,止痛的效果越来越好,但麻痒越来越利害,人有一种浮在天上感觉,脸上发烫,皮肤变得非常敏感,有时莫名心惊肉跳。但再走路时,我虽都听到脚骨断裂的声音,但不太痛。从脚骨断裂看,这周妈用力之大,包得之紧。这时我不再恨李妈,我恨绑架我的人,更恨买我做妻的人,也恨我自已,一人到处跑,若在杂技团,那会有这样遭遇。我曾几次从人贩手中逃脱,但这次不一样,他们一下就使我失去反抗能力,看着被整废了的双脚,要逃脱比登天还难,想到这一阵阵揪心。
在痛苦中煎熬了三个多月,脚痛基本不痛了。周妈说我进展迅速,再练十多天她可以交差了。

最后一次整脚,乘我绑在橙上不能动时,她用《女儿膏》不仅抹了脚,还在我下身,RU头上,腋下到处抹了点。我不理解,那些敏感地方又不痛,她抹药干什么?我问周妈,她解释说,整脚姑娘都是这样做的,这样做能建立与未来丈夫的感情。当天松开我后,从村里买我的人家拿来钥匙,打开了限制我行动链子。

现在己是秋天,山里开始凉了,不穿衣服实在受不了。李妈很体贴我,拿来一套同她式样一样,红色土布大襟衫给我穿上,虽穿的靴子仍锁着,脱不下来,现在我自由了,可以到处走了,李妈也不管我。穿上衣服那天,我大着胆子出了门,试着走出去,看无人看守,逃跑的念头又冒出来。

穿上衣服第二天早上,我早饭多吃了点,待李妈离开后,我开始行动,往村外走。在凸凹不平山路走路,我同三岁小孩一样,蹒跚往前走,稍不注意,掌握不好重心,或步子稍大一点,身子就不平衡了,脚又不能用力,人就歪倒在地上。

这时感觉到,脚前掌根本用不上力,实际上是用脚后跟走路,而且腰要扭动,臀部大幅摆动,才好掌握身体重心,人特别累。开始咬着牙还坚持,走了五百多米后,人疲腿发软,脚掌中部同刀砍一样刺心痛,我不得不坐下休息一会。见脚这样,我泄了气,才走这点路,脚痛彻心腑,还谈得上翻山越岭?

这时身上到处骚痒起来,开始我挺高兴,痒压住痛,人好受多了,又想继续往前走,这时不是脚痛,而是四肢发软,抬不起脚,那骚痒越来越烈,尤是脚底,下身和RU头,人心猿意马,周身发热冒汗,我有点害怕,我再不敢往前走,垂头丧气强撑着往回走。回来时更受罪,身上骚痒得人要疯了,而且一点力气也没有,开始百米歇一会,后来几十米歇一下;离大门最后几十米,若不是事先带一根木棍撑着,身子软几乎回不了家。回家后迫不及待脱掉衣服,上了床,在身上抓,但隔着《五彩内衣》,那最痒的RU头,下身抓不到,脚在靴子里也抓不到。我心烦急燥,气喘嘘嘘,在床上扭动翻滚。

当我难受极了的时候,这时周妈陪一男人进来,见我这样,立刻上来,男人抱起我紧匝着,李妈在我下身揉,我立刻感到舒服多了,人也清醒了,发现自己身无片纱被一男人紧抱着,立刻挣扎起来,男人见状放下我,我手忙脚乱将衣服穿起来,无地自容,羞得扒在床上,浑身颤料。那男人和李妈用我听不懂的土语谈笑着出去了。

看到如此状况,这下彻底心恢意冷,被佰生男人抱着还很舒服,我怎么变得如此下贱。现在就是他们让我走,我也不敢出门。这山里人做事太绝了。当天晚上除了累,全身先是痛,尤其是双脚,疼得钻心,后来是痒,吸收白天教训,尽量不动,那痒才没加剧,但一夜未眠,我再也不敢盲目走远了。难怪李妈要说,村里人给买来姑娘抹这奇特药膏,我明白,这也是控制新媳妇手段之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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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14-1-19 01:16:40 | 只看该作者|
第八十一章

我想这下死定了,难受,悲伤,绝望,我一夜未眠。第二天李妈看我萎靡不振,羞于见人样子就安愿我,昨天那男人是我的丈夫,没什么难为情的,迟早要在一起的。李妈转告我,他对我这身内衣很好奇,他想解下来,半天也未找到打开的地方,希望我能告诉他。这种尴尬难堪之事我无法开口,也无法回答,只有低头无语,李妈见我不情愿也就算了。尽管如此处境,但是我是不轻言放弃的人,仍天天练走路,但不敢太用力,虽情况一天比一天好,但想走远一点,还是不行,在村周围,路平坦,还好一点,若是爬山涉水,肯定要用力,那痛痒交织滋味我实在受不了,要逃走更是痴心妄想。

又过了半月,这药劲可能过了,那骚痒轻多了,不走远路,脚也不痛了。见我能行走了,李妈带男男女女一群人来看我,非要我当他们面走了几步看。他们见我走得很平稳,兴高采烈,边看边用我一句也听不懂方言兴奋交谈,我预感不好。果然他们走后,李妈告诉我,这是我未来婆家人和他们亲戚,看我脚是否整好了。

李妈估计八月十五要办喜事了。这一下我真愁坏了,难道就这样束手待斃?那一夜又没合眼,绞尽脑汁,苦思苦想,还真想出点眉目,想出个脱身办法。第二天一早我拦下要上山的李妈,她见我好象有急事找她,周妈放下工具,和我面对面坐在大门口橙子上。我问:
“李妈。我婆家花多少钱买下我的?”
李妈想了想说:
“这个我也说不清,村上人买媳妇,一般在三万左右吧!”

“若有人出六万,我婆家肯转让吗?”
李妈用手摸了摸我的额头说:
“看你眼泡都是肿的,脸色这样差,晚上没睡吧,是不是发烧了,一大早说胡话。天下那有那样好事?我今天山上事真不少,不要耽误我的工夫。”

她起身要走,我急了,一把抓住她说:
“我不是闹着玩的,是真的。你一定要帮我,事成后我给你一万。”
她似信似不信地看了看我说:
“我一个妇道人家,帮不了你。这样吧,你不要出去,我哥见过世面,他在村里,我叫他来。”

李妈的房子在山沟里面,村子在山沟口。不一会一个穿着旧迷彩服,五十多岁老头从村里上来了,他开门见山说:
“我姓李,是李老婆子二哥。你有事找我?”
我将我的想法告诉他,他也将信将疑。我说:
“这样吧!你将手机借我发个短信,再提供银行卡号,先打一万作你报酬。再请你作中间人与我婆家谈,谈妥六万元还打入你卡上,你将钱交村里买我的人后,送我出山怎么样?”

人总是见钱眼开,他虽不太相信我的话,思考半天,最终还是将手机拿出来交给我,我将短信输入后,他接过去,仔细研究了半天,才发出去。我和他静**在厅堂等回信。一会儿手机铃声响了,我伸过头看是唐大夫来电,我对他说:
“这是想赎我的人,他先确认一下,发短信的人不是电信骗子。”
他想了想说:
“你只能说‘是’,叫他汇钱。多一个字都不许讲,否则后果你是知道的。他就是侦察到手机位置,也不可能找到你。一般生人到沟口,就有人阻拦,这边你早给藏起来了。”

看来这二哥不简单,是见个世面的人,我点点头,接通电话。是唐大夫,我听出他的声音后说:
“我是赵艳芝。你先打一万,等下一个短消息,往这卡上再打六万。挂了!”
我怕姓李的疑心,未等唐大夫回话,就挂断了。李妈二哥临走前说:
“若今天不打款来,你就是骗我,想叫人来救。我告诉你,那是痴心妄想,只会给自己招灾。”

我心有成竹,唐大夫肯定知道我遇上麻烦,很快会寄钱的。果然第二天下午,李妈二哥兴高采烈又来了。他说:
“姑娘。赎你的人果有诚心,一万元钱我去镇上取来了,晚上我同你婆家谈。”
这李妈二哥办事精明利索,谈妥后,第二次汇六万时他建议多付二千元,一千元是他送我出山的费用,另一千元是我的路费。有钱能使鬼推磨,拿到六万元后,李妈二哥将我身份证还我,另给一千元。李妈给我一只塑料袋盛着,晚上他们用黑布蒙上我的眼,将身子绑在担架上,就抬走了。

这山路忽高忽低,七拐八弯,不断有树技扫过我的身子。担架悠悠晃晃走了一夜,幸亏身子绑在担架上,几次都翻下来,给绳扯住。一路走走停停,这地方太偏,一夜都未走上大路,越走我越担心,怕他们骗人,又将我转卖了。

天亮了又走了一个多小时,他们停下来,拿掉蒙我脸的布。我往四周一看,仍是山连山,岭套岭,还在大山里。担架放在一条窄水泥路边,包括李妈二哥在内四个四、五十岁的人坐在路边地上,满头是汗。我解开将我固定在担架上绳子,这时,我彻底打消疑虑,将蒙我的黑布,把未梳理头发紧裹在头上,坐在担架上休息。半小时后,过来一部中巴,他们拦下车,将我送上车,收拾担架,扬长而去。

我一见到中巴,就注意车的去向,车上标记从桃坞到弋水的,车上人不多。但我奇怪的打扮,还是引起全车人注意。我不敢看别人,在车后面找个位子坐下,拿出十元钱对一脸好奇的售票员说:
“劳驾买一张到弋水的票。”

买票后,我一直在想弋水是什么地方,名字有点印象。后来想起来,这是离老家泾南市有一百多里县城,我曾去过。太出乎意料,想到这里,我不寒而粟,这些人贩子本事太大了,将我麻翻后,运送了一千多公里,送到我永远无法找到偏远深山。

这次脱险真是万幸,若不想法解脱自己,真要在那里困一辈子。但我最后悔的是,刚将我绑来时,就用这方法脱身,这样少受近三个月剪熬不说,脚也不会弄残了。

这里离泾南近,离朗川也有七百公里,仍很危险。弋水有火车,我不敢再耽误,换乘了二次,又乘汽车,二天二夜才赶到朗川。到朗川己是送我出山第三天早晨,杂技团门卫几乎不认识我了。见是我,先让我在门卫室休息。早上走了不少路,我的脚又痛了,也想坐一下。

谁知人在紧张时感觉不到,回到安全地方,人松驰下来后,脚痛好了,那麻痒的感觉又发作了,我心中特别害怕那种痒,简直叫人坐立不安,正在无所适从时,冬梅得到消息赶来了,激动的把我抱得紧紧的,没想到她这一抱,痒好多了。放开后,她没让我回自己房间,一把拉着我到了杂技团招待所一间客房里。杂技团静悄悄,我想肯定都外出演出了,否则这早上是最热闹的,到处是练早功的人。

进了客房,我刚坐下,冬梅就问:
“倩兰。你到那里去了?我问了雪莉,倩芬又打电话到何家湾,都未见你踪影。快四个多月了,马上都中秋了,我们都认为,你不是有大麻烦回不来了,就是出意外不在了。有人甚至断言你不可能回来了。”
这时那麻痒劲过了,我恢复正常,言简意赅将离开贡江,被人没套麻翻到,自我解救说了一遍。冬梅说:
“我总是对老倪头说,倩兰机灵,没人能困住她。这次他咬定你回不来了,把你们房间都给了别人,衣服用品都处理的处理,送人的送人。也是的,你从来没这样长时间不归的,又无音信,不怪他有这样想法。你不要急,先住招待所吧!”

她上下打量我一下说:
“人瘦了,但精神还好。你这身装束好另类,好象来自民国时代农村,我还是小时见过。啊!那里人整你的脚是怎么回事?”

我将脚一伸说:
“她们整我脚,从来不要我看,平时这靴都被链锁着,脱不了,我看不到。这次我给弄惨了,这三个月那脚痛的,同火烧水烫一样,幸亏那里一个姓李婆婆,她常用家传药膏抹,将痛缓解一点,否则真是痛死了。近来稍好点,但不能走远路,稍走时间长一点就痛。这次回来,我可出风头了,一路上给人盯着看,我恨不得一步跨回家,但要命的是越急,越走不快,真是羞死人了。这次真的好险,那地方在泾南市附近,要是让《雄风饭店》焦厚德发现了,那死定了,这一路好紧张,好了,现在安全了。”

冬梅抓着我的脚,仔细看了看,唠叨我说:
“唉!当时你要出门,我怎么劝你都不听,这下吃够苦头了吧!这是落到人贩手里,还是万幸,要落到姓焦的,周扒皮或其他黑道手中,你就难脱身了,来,让我看看你这脚。”

冬梅也开不了锁,脱不下靴。她见我风尘扑扑,还是让我洗一洗。在浴池里,我从头洗到下面。在我洗澡时,冬梅找来一把剪刀,要我坐在浴池边,将我脚上皮靴全剪了,最后仅剩铁链套在脚上。皮靴除掉后,脚上缠着布,用线密密麻麻缝着,还在脚踝处夹着两片竹片。在皮靴里捂久了,发出一股难嗅的酸臭味。

冬梅三下五除二将这污秽不堪布全剪了,除掉竹片,终于露出双脚真面目。我一看心中一阵悲哀,一双脚乌黑,那脚背被强折成弓型,除脚姆指外,另外四指被折到脚底,几乎与脚后跟靠在一起,脚底形成一道深深裂缝。脚给折成弓形,长度缩短仅四寸不到,脚踝骨给压进去,从外表几乎看不见了。一双脚给整得变了形,能不痛,这样脚怎么能走路,山里人防新媳妇逃跑,用这种方法太绝了。

冬梅帮我将脚在水里,仔细清洗,上面裹的油污洗掉后,又从脚指缝和脚底裂缝中掉下许多黑色药粉。洗净后,乌黑的双脚恢复了白哲颜色。冬梅仔细摸摸捏捏,忍不住笑了。我脚被她清洗时,从那脚底形成裂缝深处又开始痒了,我强忍着,后来她再摸摸捏捏,我实在受不了,将脚抽回放进池中水里,不高兴地说:
“脚弄成这样,哭都没有泪,你还笑!”

冬梅仍笑着不应声,她起伸个懒腰,站在卫生间里说:
“你不在家时,团里人去省城调演,得了唯一金奖,大家高兴死了,这次真是名利双收,好多地方邀我们去商业演出,这出风头事老倪头也去了,留我看家。我坚信你会回来,也愿留下等你,还真将你等到了。杂技团一周才能回到了朗川。你就先住在杂技团招待所里休息,你慢慢洗,我去准备早饭。”

我请她加了滚烫热水,将脚泡进去,用手指掏那裂缝止痒。她走后,热水加手掏,痒麻好些,我用干毛巾擦干水,将湿头发用毛巾包在头上,坐在浴池边上,又擦干身子,站起来,去拿睡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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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14-1-19 01:16:58 | 只看该作者|
第八十二章

那知刚站起来,这脚掌稍得力,那脚背同折断似的,痛得我惨叫一声,歪到在地上,这山里人太毒,这脚真弄废了。冬梅正好送早饭来,赶快将我抱起来,半抱半拖放到沙发上。我一边疼苦地哼着,一边摸着脚。冬梅见我这样哈哈大笑。我见她这样好恼火,板着脸说:

“冬梅老师,我都这样了,你还幸灾乐祸。”
冬梅仍笑着在我身边坐下来,督促我吃饭,在我吃饭时她洋洋得意地说:
“倩兰。你还记得吗?上半年在汉川演出时,老倪头说要将你裹上小脚,当时你吓坏了。没想到一句玩笑话成了真。实话告诉你,你这双脚变成名副其实小脚了。”

我听了吓了一大跳,过去只在书上见过文字介绍,听冬梅讲方云裹脚事,但从未见过古代妇女小脚是什么样,我不想信,现在还有裹小脚的,这次山里人整我的脚,仅防我逃走,绝不是给我裹小脚,这是不可能的事。见我将信将疑,冬梅收起笑声,认真地说:
“这样的小脚,我还是很小的时候,见过当时九十多岁我的奶奶,她就是这样的脚。小脚离了裹脚布是寸步难行的。你在家好好休息,上午我就去找人缝制裹脚布。天泠了,还要给你添几套内外衣衫。”

冬梅站起来,收好碗筷准备拿走,临走前,她想了想又说:
“还有,你这样的脚,鞋也是特制的,买不到,我得找人做。”

冬梅走了,我听她这样说才恍然大悟,那李妈这三个多月确实是在给我裹脚,我又将双脚仔细看了看,又回忆方云故事里介绍小脚形态细节,越看越象,越看心越揪着痛,人同沉入冰窖中一样,冷透了。傻呆呆坐了半天,最后叹口气,即来之就安之,现在生米已煮成熟饭,说什么也没有用了。我早就知道小脚女人痛苦,以前只在文学作品中看过,听人讲,没想到今天落在自已身上。

想到这次贡山之行,落到如此下场,心痛,懊悔,气愤,无奈,百感交集。但事已至此,只有听天由命,无法可想。不过不幸中万幸我还是逃出来,若不明不白做了山里人媳妇,那才惨不忍睹呢。人想开了,也轻松了,懒洋洋躺在床上休息。这几个月,没睡过这样舒服地方,奔波几天没睡过一夜安稳觉,上床后很快睡着了。

当我醒来时,己是下午。冬梅己来了,身边放一布包,她在打电话,见我醒来,收起手机,从包里拿两卷滚边的白绫,坐到我身边说:
“我还是小时候见过奶奶裹脚,现在给你试试。以后你要学会,否则你无法下地。”

她将我的脚放到怀里,一只手握着脚后根,一板一眼裹起来。边裹边叮嘱,手要用力裹紧,布要平整,这样脚才舒服;尤其是脚指和后根之间布要扯紧,否则脚底缝在用力时挣开,脚背就同刀砍一样痛。裹好后,在脚踝处缠了多道,布头系紧,这样保证不散。早上裹,晚间上床散开,让双脚松松,活动血脉。裹好后,我站起来,果然不痛了。走了几步也不痛。见我笑了,冬梅用手指戳了戳我的额头说:
“倩兰。真是老天帮忙,你虽吃了苦,遭了罪,但我们的假小脚明星变成名副其实的小脚女人,这下我彻底放心了。不过,今天我羞话说在前面,今后你要老实点,若任性,不听话,我可有治你的法宝了。若不听话,解下裹脚布,叫你寸步难行。这三个多月功也没练了吧!我想腰都变硬了。”

我自信地走到房间空间大的地方,站在地毯上,当她的面将难度最大的几个功作,一板一眼展示给她看;展示完后,我又熟练准确地将各关节拉脱臼,又很快还原。冬梅看完,激动地抱着我,吻我的额头说:
“倩兰。我的好徒弟,倪家班有指望了。”

当冬梅从拎来布包里将给我添制的衣衫拿来时,我傻眼了。我估计她不会买我渴望男装,起码会套买女人时装,那也凑和,没料到拿来我做梦也想不到的衣服。那是仿着我从山里穿回的那套衣衫式样,又制了一套给我穿。山里人穿的是土布的,而给我做的是绸缎的,效果完全不同。而且在衣领、衣袖和衣襟上,滚上宽金边,用金丝银线,再加五彩丝线绣上花,配上桃红衣料,显得妖艳,华丽。我看了非常气,将衣服抛得好远,坚决不穿。我不明白,冬梅是怎样想的,什么年代了,那有人穿这衣服,就是标新立异的时髦女人也不会穿,何况骨子里总认为自己是男人的我。

冬梅好性情,见我发火也不生气,将抛在地上衣服拾起,拆叠好放在房间床头柜,对我笑了笑就出去了。将我一人丢在房间里。我身上没穿衣服,坐在床上有些冷,只好又缩进被子里。

整整二天,无人来看我,冬梅不知上那儿了,也不见我,我又饥又渴,但不穿衣又不敢出去。翻遍房间每个角落,也没找到能穿的衣服,衣柜里空荡荡的,也是的,招待所客房里那会有现成衣服。我无计可施,只好将这套衣服穿上,这衣裤角又大又肥又长,拖在地上,我先卷起来,但绸缎是滑的,走几步又滑下来。我想了想,将裹脚白绫解下一段,扎在脚踝处,走几步很方便,显得很精神;很好看。

没有鞋还是不行,找衣服时,我在客房床头柜上,发现冬梅带来衣服旁有双长约三寸多黑丝绒小蛮靴,开始以为是冬梅买了送杂技团那个小女孩的,忘了丢下的,她常花钱买些小礼品送给杂技团小孩,现在看也是为我准备的。我拿起来在脚上比划一下,估计能穿,鞋太小,又是新的,费好大劲套上后,想不到不仅可以穿,比当初山里那靴子合脚多了。试走几步,感觉不错,而且脚踝关节解放了,身子灵话得多,走路也快捷多,慢慢还能小跑。就是运动不能持久,必须要让脚休息一下,运动过度还是很疼的。

有衣穿总比无衣好,但这种衣服穿上身出房间还是不自在,出了房门脸就发烧,路过服务台都不敢抬头,想尽快脱离她们那令人专注目光,但可恶的小脚,想快走也快不了。当我颤颤巍巍,扭着细腰,摇摇晃晃走过低着头,羞红脸从她们面前走过时,清楚听到服务台里有人抑制不住的压抑惊叫声,更令我如芒刺在背。

还好杂技团里空无一人,我直奔食堂。食堂里老师傅姓吴,六十多岁,对我很好,见我进来,好象早己知道我己饿了二天,不多言语,笑眯眯安排我坐下,端来一碗热粥,我太饿了,狼吞虎咽吃完。在吴师傅陪我吃饭时告诉我,冬梅也去省城老倪头那里去了,吃饭时直接到食堂来。

这几天,杂技团人很少,我就到处跑。但我穿这身衣服,就是不敢出大门,好几次想上街买几套便服,怕身上钱不够,又怕小脚引人围观,走到大门又退回来。我只好无事时多练功,打发时间。回来后发现,脚痛己不是主要问题,那骚痒不知什么时候会发作,若利害时,面红心跳,心猿意马,无所适从,老想被人抚摸和紧抱。每当这时我强化练功,等汗水湿透内衣,那痒才消。

一周后,倪家班从省里回来。老倪头和冬梅到家就上我这里来,见她来我羞得低着头,局促不安,但她看见我已穿上那套衣服,如同视而不见,绝口不提上次穿衣风波。老倪头见我模样没一点惊讶之态,只是兴致勃勃告诉我,这次省里文艺调演,将周扒皮比下去了,拿到金奖;

其中得分最高的是老倪头大儿子《高空叠椅》,十几把椅子叠十多米高,再表演高难度徒手倒立和平衡动作,难度之大,平衡技巧水平之高,惊险又刺激,征服了评委;另一个是《钻套桶》,演员身体柔软程度同面条一样,表现得是柔软技巧,得高分的主因是《钻套桶》节目是男演员表演的,男性柔软技巧水平那样高,非常罕见。由于得了金奖,好多城市请他们,作商业演出,如今《野玫瑰杂技团》可是高山打鼓有名在外了。


倩芳们己知我回来了,回到家里就拥到招待所,将我团团围住。众人抱得我透不过气来,过去她们这样我反感,极力想摆脱,现在很受用,我暗自吃惊,我这次回来变了,变得我自己对自己陌生了。大家又看了我那奇特双脚,即好奇又惊叹,一直闹得老倪头过来发火了再散去。我回来了,老倪头仍不动声色,从表情看他任何表情,就同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。

在招待所住久了,我有点着急,老倪头也回来了,冬梅一直未安排我的住处。吃过晚饭,老倪头详细问了我这次被绑经过后,不言不语走了,我才问冬梅说:
“老师。倪头回来了,我还住招待所?”

冬梅才把手一拍说:
“人都昏了头了。你刚回来,我已安排,你的房间早准备好了,我们的当家花旦怎么可能没地方住,而且别具一格,里面东西是应有尽有,可以同古代小姐闺房一样精美。走!我送你去。”

冬梅带我上了杂技团大楼,在顶层打开一个房间。打开灯一看,同民国时期一样装璜,床是古老木架床,同小阁楼一样,床架上雕花刻朵;床上是绣花缎被,长条枕。床台阶上放了七八双各种颜色缎面绣花弓鞋。

床头边是古色古香梳妆台,上面堆满各种化妆品和首饰盒;衣柜挂的衣服,还算我有点服饰上面知识,叫得出名:有浅绿绸镶滚大襟女式上衣、粉红暗花绸梅兰竹菊纹大襟女单褂、深紫暗花绸梅兰竹菊纹大襟女夹褂、红色缎底花插宝瓶彩绣马面裙、艳粉缎底荷花牡丹纹彩绣流苏裙、玫瑰红缎底合裆裤、玫瑰红缎底合裆裤、梅兰竹菊暗纹缎袄、红缎底三蓝绣马面裙、蓝缎云气纹倒大袖女夹袄、宝蓝花缎羔羊毛内里大襟棉袄缠枝花缎大襟女袄、双色缎水田衣、蓝印花布大襟女式上衣,单棉夹四季衣服都有。

我看冬梅这样安排我,真不知说什么好,拒绝吧,上次换衣风波还未消,接受吧,这种衣服实在穿不出去,穿了如何见人,我愁眉苦脸,左右为难,只能叹口气,幽幽地说:
“唉呀!这么多东西,要花杂技团多少钱呀!”

冬梅笑着说:
“看你美的。倪家班公私分明,这私人用品,包括房间装修,家具,都是自掏腰包。反正你存了好多工资奖金未支取,你又花不掉,不用干什么?这全用你存在杂技团里钱添制的。”

我听了出乎意料,没想到我最不想要的东西花的还是自己钱,真不知说什么好,不由得不令人有些生气,不满地说:
“你不能代我作主花钱,你们为我办这些东西有用吗,能穿,合适吗?”

“怎么不能穿,为什么不合适。就目前你身份,这样穿戴非常好,看你现在样子,头也不梳,妆也不化。今后不许这样披头散发,素面朝天,你是当家花旦,怎能不注意自己形像?明天早上我来帮你梳头。你很清楚,不听我的话后果。”

冬梅强硬对我说了这番话就走了,我更生气了,坐在床上,半天未动。思前想后,突然想到这次出门前冬梅一句话;‘老倪头办法多得很,他会治得了你。到那时,就是把你往外推,你都不敢出门,你不要逼他,若落到那地步,哭都没有眼泪了。’对了。这肯定是老倪头指使冬梅干的,这样穿戴不要说出杂技团,就是出房门也不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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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14-1-19 01:17:37 | 只看该作者|
第八十三章

但目前受制于他们,有什么办法。但我是个不轻易屈服的人,还是要想办法,不出门不行,何家湾的事,只在电话中指导不行,有的事要亲临现场才能解决。‘车到山前必有路’,到时候再说吧。目前不能拗着冬梅,若惹了她那是自讨苦头。

想通了,心也平了,气也顺了。我行动不便,为了方便,将两卷干净裹脚白绫放在床头,备明天用。解下脚上白绫,双脚脱离束缚,好舒服。我放入床边盛有热水小桶里,泡了半小时,擦干就休息了。早上醒来第一件事是裹脚,再到房间外平台去练功,出了一身汗,用热水毛巾擦一擦身子,将昨天换下白绫和早上有汗渍的练功服洗干净,晒在平台上,再穿衣穿鞋。这时身穿练功服的冬梅,脸上汗迹未干,上楼来给我梳头。她将头发挽在脑后,盘了个园发髻,罩上黑丝网,在上面插了钗环就走了。我对着镜子,开始化妆,化了个谈妆,再看身穿深紫暗花绸,梅兰竹菊纹大襟女夹褂。看头上冬梅梳的发型,同民国小媳妇一样,与时代格格不入,这种打扮怎么出门,犹犹豫豫早饭都未敢到食堂去吃。上午倩香、倩芳她们一窝风地闹到我这里,将我作弄够了,己中午时分,不由分说地将我架下楼,到食堂吃饭,饭后又拖我去排练大厅看排节目。给这样天天拆腾,大家也见怪不怪了,新鲜劲过了,就不会老是围着我闹。我反正也撕破脸皮,也无所谓了,习惯了,生活慢慢正常了。

自上次与汪恩义当面交锋后,每当看到在在衣领上的项圈心里是又愁又怕,这只藏不了,遮不住的性奴标志,总有一天会被知情人发现告诉雄风饭店焦厚德,那后果我连想也不敢想,这些黑道人物是防不胜防的。思前想后认为若事情败露,老倪头也难逃干系,我想有必要与老倪头谈一谈。
有一天周六,杂技团休息,待夜深人静时,我悄悄一人溜到老倪头房间。老倪头夫妻俩没睡,老倪头在看一张图,用铅笔在上面比划着,可能在研究新的杂技器具,冬梅在看电视。

见我进来,老倪头放下图纸,摘下老花镜望着我,有点意外,冬梅则热情打个招呼。估计我找老倪头有重要事,冬梅进了卧室,留下老倪头和我。老倪头直了直腰,打了个呵欠,懒洋洋地问:
“艳芝。这样晚,你还不休息。早上晨练起得来?”

最近杂技团参加省里调演,又赴各地演出,全团上下全力以赴,老倪头够累的。比三个月前,我去贡江市时,他明显瘦多了。我不想占他休息时间,单刀直入地说:
“倪头。最近我碰到一个人,回来后一直心惊肉跳,实在瞥不住了,想求你想个办法。”

他惊讶地张大眼,狐疑地问:
“什么人这样厉害!吓得我们天不怕地不怕的《兰花手》心惊肉跳?”

我知道老倪头不好糊弄,但我壮着胆子,按我编排好的故事有条不紊地说:
“这次请假去贡江,在车上遇到一个泾南市的人。我当时被困在《雄风饭店》当迎宾小姐时,经常打交道的客人。他一眼就认出我,说焦总到现在还在找我。”

老倪头一听,态度马上变了。他立马紧张地问:
“你承认了?”
“我那有哪样傻。但他精得很,他指着我脖子上项圈说,这是《雄风饭店》迎宾小姐佩带的标志,错不了。”

老倪头有点火了。他报怨说:
“艳芝呀艳芝。我和冬梅不止一次劝过你,老老实实呆在杂技团里不要乱跑,你就是不听。你看,你己遇过几次险了。这样也好,给你一个警告,再不要孤身一人到什么贡江,那地方不安全。”

我心里明白,老倪头最揪心的是我往贡江跑。他还是担心我一去不返。现在他一步步收紧对我的控制。这次回来别出心才的要我穿这种民国新娘子礼服,就是阻止我出门。这种衣服,就是最开放的时髦女孩也不敢穿出门,何况是我这个不愿穿女装的人。

穿什么衣服不是最重要的,这事慢慢想办法。我今晚找他目的,是拿下这讨厌的项圈,这是迫切的事。主要是汪恩义一句话令我高度紧张,《雄风饭店》可以通过项圈识别我。过去我还未考虑到这种致命的威胁,目前要除下它,只有求助老倪头,只要他答应,他有能力除下它
我等老倪头发过火,耐心解释说:
“杂技团走南闯北,也到泾南去。万一那天在台上,给《雄风饭店》人认出,他们肯定不会罢休。所以在杂技团也不能保证无事,到那时还给杂技团和你带来麻烦,请你想想有没有这种可能。”

老倪头听我这样说,眉头皱起来,他无语了。他想了好半天才说:
“我们做生意是求财的,不是谁怕谁。《雄风饭店》背景虽深,但与我们这些江湖人是井水不犯河水的,他们扣了你,我敢去救人,也就不怕他们,但让他们抓到把柄也不是好事,这事让我想想,我再找你。”

可能是老倪头也认为这是一种威胁,第二天他就积极想法,找来好多工具想把项圈从我脖子上解下来,但没成功。通过老倪头努力,我明白了,老倪头可能也解除不了,这是因为,制造项圈材料特硬,一股工具破坏不了,老倪头请教了识货的人,认为可能是用粉末法冶炼的钼钛合金,所以它轻,硬,耐高温。它与脖子空隙仅一指,若有强力或高温方法会伤害我,甚至危及性命。老倪头心细,他找到了项圈结头,经过仔细研究,他还是放弃了努力。

我当然不依不饶,他耐心地对我解释,他发现这项圈结头是公母榫,上面有二个铆钉;他认真分析了给我上项圈的过程,推测项圈是这样套上我的脖子的。用大吨位液压设备先将这种特硬金属条缓缓在模具里压成弧型,经过精密计算着力点和方向,最后套上我脖子的,再用液压没备将弧型继续缓缓压成园型,将金属条两头公母榫合拢,这公母榫打磨极光滑,尺寸做得极精确,合上后两个铆孔露出来,再用电弧加热公母榫,铆孔受热扩大,将比铆孔稍粗的冷铆钉砸进去,待结头冷了后,铆钉与铆孔熔为一体,再也无法取出。用这样强大力量将项圈压成园型,就是要公母榫拉不开。在最后压成园型时套上我的脖子,这辈子也不要想除掉。

听他这样解释我也死心了,不过老倪头还是有办法,他用极薄的金箔贴在项圈上,将由银白变成金黄色,即牢固,而且还盖住上面字母,这样焦总的人也无法识别,我也心安,这老倪头鬼点子真多。

杂技团从外地商业演出回来不久,开始了下半年演出。八月十五给当地表演一场后,我们又要外出演出。我恢复排练演出后,发现杂技团多了不少人,有几个面熟但叫不上名。后来看到一个人,叫我大吃一惊。那就是老徐,他是原《野玫瑰杂技团》组成的四大班子中的徐家班班主,那次分裂后,他被另一个杂技团挖走了,有两个“倩”字辈女演员嫁给徐家班小伙,也带走了。半年前想回来,求了老倪头多次,据我所知,徐家班并没做过危害倪家班的事,老倪头就是不同意。在我去贡江处理工厂前,还没见过他,要来应当是我困在山里,老倪头同意他回来的,我对这些**湖就是摸不透。

与老姜不同。当时徐家班是受了其他杂技团诱惑,又被老姜鼓动,受蒙骗走的。出去后发现,比在《野玫瑰杂技团》差多了,这次不知为什么老倪头又让他来合伙了。老徐还带来一个男演员,就是表演钻桶节目的;这次省里调演得金奖也有他的贡献。他是徐家班离开后物色的,他又黑又瘦,我怎么看都有点象在贡江客车上扮小偷绑架我的小青年,但又想绝不可能,那是个小流氓,而他是个优秀演员。也可能世上长得像的人还是有的。

恢复排演后,我最吃力的是蹦跳节目。我求了老倪头多次,他就是不同意,他讲民国以前,倪家班女艺人都是小脚,什么节目都上。他认为我行,要我从踢键子练起。高压之下,动脑子,再摸索,还终于找到技巧。小脚不同正常人着力点,不在前掌,要放到脚后跟,要用踝关节和膝关节活动配合,产生暴发力。这样最难的是身体平衡。熟能生巧,最后还叫我克服了,踢键子同原来一样,过了这一关,我所有节目都可以恢复演出了。虽我离开四个多月,但这时间杂技团参加都是正规演出,没外出作往年那种农村市场演出,所以我不在,未对倪家班产生任何影响。

这次回来老倪头夫妇对我的管束松多了,除有排练和演出,他们对我不管不问,我行动相当自由,但我这样子还是不敢出杂技团亮相,有时实在闷得慌,晚上夜深人静时我溜到空无一人朗川街上,无目的地逛到半夜才回杂技团。这山区小县,夜九点城里就关门闭户无游人了,即使遇到人也不一定看清我的面目。若有对我不怀好意的人,我更不在乎,我还是相信身上的功夫。

现在最说不出口的还是身上时常复发的骚痒,这是在山里裹脚后抹上那种叫《女儿膏》药的一种后遗症;往往一次很平常的举止,例如某人不经意碰着我胸部,臀部,就能引发骚痒,尤其是男人触摸,更敏感,这时就会面红耳赤,呼吸急促,两眼冒火,这时我立马退到一个人少地方,闭上眼,静下来,全神贯注练功,直到出汗才能缓解,我都恨死了,但无计可施。若登台表现,人高度紧张,反而不复发。而且还有一种奇怪感觉,上紧缚节目时,这绳越紧,那痒痒感觉不仅不令人难受,而且有不能自持的兴奋,心旷神怡,特别舒坦,除此以外,还有一种当的时在山里,被李妈称作我的《丈夫》那汉子紧抱的感觉,在受缚时,若上来是男观众演员给我上绑,这感觉特别强烈,若不是演出需要,我都不想松开绳子。所以我利用一切可能机会,主动要求投入演出。

杂技团里人都说我变了个人,最高兴地当然是老倪头夫妇了,这是他们梦寐以求的事。外出演出,由于老徐参加,分成二个表演队,我一般分在老倪头这边。重出山演出,我可受罪了,都不敢离演出大棚一步。看倩芳她们出去采卖,逛街,游玩,我都羡慕死了。我曾求过倩芳她们多次,能否将她们衣服借给我穿,让我也出去逛逛。只要能出去一次,我就可以买便服回来穿。但她们一点机会都不给我,不仅不借,平时还将衣服看得紧紧的,不让我接触,同防小偷一样。

回到杂技团,我一人住楼上,她们住宿舍区,找她们借衣要通过几道门卫,我实在不敢去。有次硬着头皮闯过门卫,找到她们,开始借口怕老倪头知道,但老倪头不在家也一样。最后老实的倩香对我讲了实情,老倪头早打过招呼,谁借衣服给我,他会找谁算帐。我终于明白,老倪头要把我困死在杂技团里。

雪莉生完孩子,将孩子带到朗川居了一段时间,见我这样子,她一点都不惊奇,好象我就应当这样梳妆打扮。但因为要演出,我与她相聚也就几天。她带来唐大夫对何家湾生产开发的一些设想,他要我尽快拿出新药,他在上海己将临床医院安排好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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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14-1-19 01:17:55 | 只看该作者|
第八十四章

元旦前半二十天,老倪头受朗川县文化局安排,要进行近三个月省内公共演出。农村商业演出由老徐带队,这样我就同老徐在一块了。同他在一起我才发现,上次分家裂痕并没消除,在他的演出队,明显分成两群人,徐家班人在一块,倪家班人在一起,吃住都分开,仅表演才合在一起。也许我是观众最叫座头牌演员,老徐对我与过去迥然不同,异常客气,甚至有点畏忌,就同干了对不起我的事似的。我心里好笑,对我不利事,只有老姜干过,他可没干过。

也许这次分手对他感触太深,所以他总对倪家班有愧疚之心,对我这样也在情理之中。班主都这样,徐家班的人对我更敬而远之,没有一个与我交往,不在演出时躲得远远的。所以我在徐班主手下自由得很。

而倪家班的人同过去一样,休息时间将我一人丢在演出大棚里,或临时宿舍里,她们自顾自出去玩,去乐,见她们这样,不犯着借她们衣鞋出去,我当时是又气又恼,又无计可施,这老倪头手段太辣了。

时间一天天过去,我终于发现一个机会。由于冬天演出备有临时保暖羽绒大衣,供演员演出结束退场时用,我也经常穿。在老倪头那里,管服装道具的人管得严,演出开始才拿出,这边卸完妆换了衣服,那边就收走了。而老徐这边管的松,我几次看见演出结束后,徐家班的演员将大衣披回宿舍,而管理员不闻不问。
开始我不敢穿着大衣离开后台,我知道老倪头肯定安排人在监视我。有一次,我将卸妆后穿的宝蓝花缎大襟棉袄故意不带,早早化好妆就抢了一件黑色羽绒大衣穿在身上,守在后台角落里,当其他演员退场休息找大衣时御寒时,见我整妆待发,不好意思要,另想办法。

我的节目一般是压轴节目,开演后,我等倪家班的人都上场表演了,我穿着长得几乎拖在地上大衣,紧裹着里面艳丽的演出服装,迅速站起来,乘人不备,偷偷出了演出大棚。看大棚门卫也是徐家班的,见我出门,仅友善地点点头,什么也没问。我抓着早准备好钱包,上了街。

刚离开大棚,还有不少人,是三三二二看演出迟到的人。外面已全黑了,我尽量在暗处走,避开路灯;这些人又赶着看演出,没人注意我。离大棚百米开外,人就很稀少了,但我未上过街,不知服装店在那里,只是往有店面地方走。约走了近二里路,由于心急走得快,我的脚开始疼了,在我焦虑不安时,我终于找到一家服装店。

我走进店,看见两个女店员惊鄂得嘴张多大,我不知何故心有点慌,本想退出,犹豫一下,看时间来不及了,好不容易抓住这机会,怎能放弃,硬着头皮跨进去。店里好暖和,我往店里陈列柜一看,里面玻璃映出我浓妆重彩的脸。我真慌了,情急之中我忘了我己化好妆,这多丢人显眼,难怪店员那种表情。还是店员打破这尴尬局面,有个年青店员说:
“你好。来买什么?你好漂亮啊!你是倩兰小姐吧,我们这儿的人都认识你,我们好崇拜你,你真能自己解开身上锁链?”

另一个一边热情介绍店里商品一边说:
“经常有杂技团的人来买东西,到底是角,虽都化着妆,但没有一个能比上你。只要有空我们就捉摸你的节目,但谁也猜不透。”
听到这样说,我安心了。这些民间家班子,化好妆抓紧时间逛超市,当地人习以为常。我是第一次,心里有些紧张。见她们这样说,干脆脱掉大衣,边随口应酬她们,边去挑选衣服。这两个店员都异常热情为我服务,但眼睛卸盯着我的脚。我心里明白,也管不了许多,抓紧时间买衣服,若耽误了演出,那是大麻烦。


我不问式样,挑了一件带帽黑色羽绒长大衣,一套中性休闲服,一双小孩穿的三十四码小号旅游鞋,连试都没试,用手指量了一下鞋长,大致合适就叫店员打包,付款离了店。刚走出大门,就听到她俩兴高采烈在议论:
“老板留我看店,街上人都去看杂技了,哪有人买东西。我俩运气真好,这样近看到大名星倩兰。你看到了吧!那双小脚是真的,你过去总说是假的,这下服了吧。”

“唉呀!算我开眼了,她这样高个,买了双小码子鞋,正常人根本无法穿的,我信,我…。”
“……”

我心急如焚,那有心思听这闲言碎语,急急往演出大棚赶,那知只顾火急火燎地赶路,那小脚开始有点痛,走急了,那金莲鞋底有些凸凹不平,磨得脚沟前后那痒的感觉,似乎又从这里扩散,脚疼马上好多了,但我深知痒的后果,故放慢了脚步,双脚不敢用力,轻起轻放,拼命压制心内燥动,减慢呼吸的频率,虽我知道必须抓紧时间回去,否则,真要影响演出了。但再急也不敢造次,慢慢往回挪动脚步。

出了商店,走了一段路后,一阵凉风吹来,那种痒的感觉没再加重,我突然同睡梦中醒来一样,感到自己太傻了。我们这些民间草台班子演员,常年在乡下跑,乘演出空隙,演员们化着妆,穿着戏服到处跑,买零食,钻商店,逛超市,习以为常,我现在紧张什么,有什么害羞的,这太可笑了。想到这里我松开紧裹大衣,晃晃悠悠往前走。回想这几个月,一身艳丽民国少女服饰把我困在杂技团,不敢出大门一步,我己是一个不折不扣江湖女艺人,这完全是庸人自扰。

也许是我男人的潜在意识作怪,给老倪头抓住心里缺点,被他制得不敢越雷池一步。这老倪头太利害了,难怪那样好强的冬梅被他制得服服帖帖。

胡思乱想,不知不觉到演出大棚,先去我的小房间,将买来衣和鞋藏好,坐在那里休息,摸摸脚也不痛了,但那痒的感觉还没完全消退,心想,反正要演出了,依据最近体会,只要一上绑,那痒变成一种快感,人也舒服了。正想去后台,倩芳拎着一束麻绳就冲来了。

她是个急性子,见我就嚷起来。她说:
“倩兰。到处找,你回宿舍干什么?还有半个小时就要上台了,还不热热身子。”
见她冲进来,吓了我一跳,早到一点就会发现我买的衣鞋。我急中生智说:
“叫什么!今天不知怎么了,脚好痛,我回来将脚解开,又重裹了。”

听我这样说,倩芳也急了。忙问:
“不会影响演出吧?”
“不影响。早上没裹紧,现在好了。现在热热身子吧!”

今天是《空箱换人》节目,要先试绑再脱缚,先排演一下,这样演出时万无一失。我急匆匆将大衣脱下,迫不及待反剪双手跪下来,希望她马上将我捆起来,越紧越好。其实热身子,不一定要跪,自裹成小脚后,我只好放下自尊心,只要剧情许可,我尽量跪着,主要是让两只脚休息一下。倩芳将我绑好后,拿着我脱下大衣离开我的宿舍。穿这身民国小媳妇厚重大襟紧身衫,脱缚比当初光胳膊难多了,还未走到后台,我已自行解缚,我现在功夫已非往日。

今天心情特别好,故演出特顺,效果非常好。退场后,连老徐也忍不住赞我几句,还感叹告诉我,他当时不知道老倪头用自已钱建了朗川这个家,当时是误会了。若知实情,他不会对老倪头有怨气。我对这些江湖人士永远吃不透,笑眯眯不置可否,不加评论。

当春节循回公演试演结束时,老倪头他们已回到朗川休整,准备三十夜赴省里电视晚会上正式演出,我回到朗川已过小年了。我们比他们晚几天,主要是演出遨清单位一再邀请。他们不知从什么地方得到消息,我的拿手节目并没演完,缠着不让走,只得多演几场。

当我还在外演出时,唐大夫惦记着何家湾开发进展,利用元旦假日从上海过来,直接去何家湾,待小年后,我结束演出回朗川休息时,他假满要回上海,知我己回来,特赶要到朗川找我,在朗川见面后,唐大夫见我如此模样,尤是他发现了我真裹了小脚时,那吃惊的样子可想而知。见面后他单刀直入对我提出他的观点;在何家湾,他发现那儿群龙无首,他认为我长时不去绝对不行。在我房间里与我单独交换意见后,他毫不掩饰自己情绪,焦虑地指责我,为什么要给自己裹上小脚,来追逐这种病态美,首先他认为是对自己健康毫不负责任的自残行为,就是想恢复,他从医生角度考虑,那几乎是不可能的。

另一方面,我这双等于残废的脚,为我们之间合作,人为制造困难。我不是古代家庭主妇,可以守在闺房不出大门,何家湾工作要我常去指导,今后我肯定要与方方面面人打交道,这样子工作如何开展?当时他非常生气,我从来还没有见他用如此严肃态度对我。我知道他焦急不安,但目前木己成舟,我不想对他作任何解释,低着头不作声。

其实,唐大夫的话刺到我心中痛处,想到被人贩绑到那到现在还不知道的山里,所经受的煎熬,我怎么开口解释,只有默默掉泪。唐大夫见我不同过去一样与他辩驳,解释,低着头掉泪,反而有点不好意思,他也可能认为我可能是身不由已,也沉默无语了,走到床边,坐到我身边,摸抚着我背后,安慰我,为刚才言行道歉。

当他的手摸抚着我的时候,我的心慢慢平静下来,其实我一点也不怪他,他安抚我,我反而感到极享用,说老实话,自变成这女人模样,在这世上我没有一个亲人,有苦无处诉,有喜事也无人共乐,非常孤独,唐大夫算是与我最亲近的人了。但这种平静心态很快被打断了,那种异常麻痒感觉又出现了,人变得非常敏感,心跳加快,血往头上涌,面部发热,人燥动不安。开始我还努力压制自己越来越强烈冲动情绪,很快他讲的话我一句也没听清,慢慢我再也控制不了自己,昂着头叫了一声,突然站起来,挺起身扑向唐大夫,将他紧紧抱住,狂野地用嘴去吻他脖子和脸。唐大夫没料到我会如此做,完全没防备,被我扑倒,仰面卧在床上。我压在他身上,又是吻又是咬,见我如此疯狂,他心中起了疑心,翻身将我压在床上,我仍紧抱着他不放,他想摆脱我,挣了几次都没成功。

唐大夫不亏是医生,用手掌用力砍我上臂,我双手酸麻,没有力气才松开。他挣开后没说什么,只狐疑看了看我就走了。听到关房门声音,我仍床上无目的拆腾好久。后来人慢慢清醒了,从床上翻身起来,这时我才明白做了什么,羞耻的无地自容,我怎么啦?我自己都不知道,这事一定要给唐大夫解释清楚,否则今后无法合作。我思考半天,想出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。晚饭后,本来我会自缚,但手头上没有可用于自缚大铁针,想了想还还是找来倩芳,撒谎说晚上要练一种功,请她将我绑起来。她信以为真,毫不客气将我五花大绑,然后扬长而去。

等到晚八点多钟,我下了楼去了招待所。我五花大绑的样子,杂技团里的人习以为常,人们仅好奇扫一眼,无人追逐围观,招待所的值班人也一样。我用脚敲了敲雪莉他们住的房间,雪莉见是我,客气地让我进去。见我这样子,边开门边笑着说:
“我那古怪的姐夫过年还不放过你,你又在排什么节目?”

我也笑着说:
“那是杂技团秘密,不能告诉你这个外人。唐大夫要回上海了,现在有点空,我想同他谈谈何家湾的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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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14-1-19 01:18:19 | 只看该作者|
第八十五章

唐大大正在逗小孩玩,雪莉将小孩抱过来说:
“这孩子调皮得很。特闹!我将他带出去玩,你们谈。”

雪莉带小孩出去了,随手带上房门。唐大夫没料到我会找来,有点唐突不安,不知我要干什么。我大大例例站在他面前,先将反剪在背后,高吊着的双手给他看过,再走到沙发上坐下来,带着嘲弄语气说:
“老唐。不要紧张,你看到了,绑得很紧,没几分钟是解不开的。我不可能把你怎么样。”

唐尴尬地笑了笑,没吱声,在我对面坐下来。我收起笑容认真地说:
“老唐,对不起,下午我失控了。请你谅解,我不是故意的。”

唐仍疑心重重,我言言简意赅地将被绑缠足的经历告诉了他。他沉默良久,站起来,开了房门对外看了看,回来坐下。我知道他这样做是避男女之谦。重坐下后又犹豫半天才说:
“我这次见到你发现你变化太大了,妩媚,那媚眼看人火辣辣的,女人味很浓。当时我很高兴,你终于摆脱了是男还是女的矛盾心理,彻底女性化,但对你缠了足还是有些意外,任何事有个度,过了就适得其反。小脚是使你行为举止完全女性化,过去男人残存行为荡然无存。但这太得不偿失。有点男人味道不影响你做女人。我这次去何家湾,听说你半年多未去了,巳严重影响了我们项目进度,我非常生气,我想,这与你缠足后无法出远门有关系。

我是个医生,可能我考虑地与一般男人不一样,你今天下午的行为,太反常,你不是那种性欲旺盛女人,相反,再强壮的男人也不会诱发你的那种冲动,你不是真正女人的大脑,大脑中没有女人性冲动区域。你下午行为是一种在药物控制下,一种低级的性冲动行为,这就让我意识到问题严重性,我回来后,反复在思考这个问题,寻求你反常行为根源。你刚才告诉我这次遭遇,我有开始明白了你为什么行为异常原因。艳芝你自己没发现,这次被绑架不正常吗?”

从离开贡江中圈套被绑架,到赎身逃回我从大脑中又过了一遍,也没发现其他值得怀疑的地方,这绑架本来就不是正常的事。我十分不解地望着唐大夫,茫然地摇了摇头。

他站起来,苦笑一下说:
“艳芝。你确是越活越年青,但你这大脑也越来越幼稚。你不想想,你被裹了小脚,谁最想这样做。是山里的山民?他们买女人是为了能安安稳稳地为他们传宗接代。你这种身上打孔穿环,还严密封闭了下身女人,怎能生儿育女?你是他们心中的不良女人,这种女人买到山里只有两种结果,千方百计逃走,或受不了那清贫和痛苦而自杀。就是不要钱白送他们,也不敢要你这种女人,他们折腾不起;另一方面,雪莉告诉了你最近表演的新节目,你记得吧,在你被绑架前,我为调动,安排雪莉来这里暂住,也曾亲很目睹了你彩排时情况。

当时你仅假扮小脚。联想到这一点,我想只有特别希望把你裹上小脚的人,才会有这种匪异所思念头,寻找到还残留裹小脚习俗,这极闭塞,偏远的山村,否则,一般的人贩子想不到,同时也不可能找到那地方。再者,贡江市与弋水远隔千山万水,绑到女人哪里不能卖,非要到这千里之外穷地方,冒这样大风险,承担千里转运高昂成本,那卖一个女人能获利多少呢?我想人贩子也会考虑的。为什么人贩还要这样做,只有一种可能,是有人指派人贩抓你,专程送去给你裹小脚。我当时给你汇款以为你是在为何家湾工程采买什么,知道是被缠足后赎你,我不会轻易汇钱。我听你今天说的经过,我只有一个看法,我们七万元是丢到水里去了。”

他稍停顿了一下,望了望我摇了摇头。我不知道他要说什么,挺起绳捆索绑上身,昂着头,聚精会神听他讲。他站在我面前,看着我。沉思了一下说:
“你想想,当时绑架你的主谋人己达到将你裹成小脚目的,他们不可能把你留在山里,要你嫁给那里山民,我就是不赎你,照样送你回朗川。主谋人是谁,我不点破,你是聪明人,你会知道幕后主使人是谁。你目前面临一个后遣症,就是行为异常,这说明他们让你服用,并涂抹了一些药物,有可能是民间流传的一些邪恶的淫药,且目前中毒已深,这种药曾有耳闻,但未见过实例。

看来,这药有海洛因一样作用,己控制了你的思想和行动。你也不要太紧张,我认为这种药与海洛因可能不同,不会让你上瘾,只要一段时间不用,它的毒性应当会自动减弱。他们的目的是控制你,把你塑造成观众吸铁石,要最大限度利用你创造价值,并不是要你性命,故对你身体不会有危害。还有一点,控制你的人放心的很,你下身封闭,也不怕男人对你有非份之想。所以放心你,让你有一定自由。”

对老唐这套说辞,我将信将疑,除了那骚痒偶而发作,人有些冲动,我认为我一切都正常,我并没发现有人在控制我。这小脚就是不裹,我也好不了多少,那金莲袜和金莲鞋束缚脚也难受,裹不裹对演出无影响,老倪头除了耽心我离开,其他并没什么不好想,若我铁了心要走,小脚影响不了我的行动。

唐大夫这次去何家湾,可能工作开展与他想象中有距离,他心焦,对我才有上述担忧。他又是个医生,接触最多的是病人,对任何人都用医生眼光看人,故想得太多了。我笑了笑安慰他说:
“老唐,你最近很幸苦,想得太多了,我想,有手段完全控制我的人还没有。这次中了套,不就是缠了个小脚,问题有这么严重吗?你放心,这不会影响我们的工作。今后去会见客人,我想会有办法掩盖的,他们发现不了的。你怕影响我行动,那是多虑了,刚裹脚,开始走路确是不行,经过锻练,现在不仅能走,还能跳,也能跑。你瞧我不是已上台演出了。

现在杂技团里根本不约束我,若不演出,我去那儿都可以去,无人管束。春节我还想去何家湾呢,你不是看了,何富宝的老宅子己改造好了能住人了,还准备住上十天半月。当我把何家湾工作安排好,生产上轨道后,你就不会想得太多了。”

唐大夫见说服不了我,也不与我争辩,于是我俩心平气和讨论何家湾下一步工作。最近老倪头夫妇忙于公共演出,徐班主要回家过年,春节前后无演出任务,我自告奋勇,要到何家湾长住一段时间,把项目好好抓一下。不过,由于小脚拆叠,那夹缝和脚底深沟不透气常发炎,冬梅常给我涂些药粉和药膏,这不会是唐大夫说的那种淫药吧。冬梅是好人,她不会害我。其实我也别无选择,若长时间不涂点药,那脚缝和沟还真痛得不能走路。

自那次上街买了衣服后,我陆陆续续将外出便装买齐了,为避人耳目,特别防汪恩义派出人,衣服仍以男装为主,脚上买的是小码旅游鞋,多裹几层布,再在鞋里塞紧棉絮,别人再也看不到我那三寸金莲了。就走路与别人还是明显不一样,所以在路上尽量包车,少走路。利用唐大夫去回上海前,我用空闲时间,将今后一段时间工作性质和要点给雪莉交待好后,他俩回上海后,计划安排雪莉在小孩断奶后,可以直接去何家湾上班了,这样我不在何家湾时,那里有管事的。

老倪头他们回朗川作短暂休整,从三十开始到正月,公演日程安排满满的,目前演员们在休息,但老倪头夫妇可忙得天昏地暗,他要作方方面面准备工作,也无遐顾及我,但我也平静不了,虽仅一个多月未见面,小姐妹们对我的穿着打扮,又激起了浓厚兴趣。连“倩”字辈下一辈,“若”字辈的小丫头们也跟着闹,接连两天在我楼上闺房里,把我作弄得狼狈不堪。她们清早偷偷钻进我的房间,将我所有裹脚白绫带抢跑,我双脚不能行走,连“若”字辈十来岁的小姑娘都应付不了,受尽了欺负。这时我才体会小脚女人的痛苦,完全受制如人。

在与她们嘻闹时,我发现没有倩芬。目前“倩”字辈女演员,就是我同她是单身,最贴心。我问其他人,大家都含含糊糊讲不清。闹了几天,我采取措施,晚上裹脚带不解,清早出来练功,见我能下地,她们不敢闹了。早饭后我去了倩芬宿舍一看,门没关,打开一看,除了家具,里面空无一物。我一头雾水,急急忙忙去问冬梅。到了冬梅家,没见到老倪头,只有冬梅带着儿子媳妇正在整理各种导具和服装,作演出的最后准备。

冬梅的媳妇在他儿子那个队,原来是个走钢丝女演员,目前己从演出一线退下来,帮助丈夫作后勤管理工作,去年生了个女儿,就留在朗川带小孩,我与她虽常见面,但不熟,很少讲话。见我来了,冬梅将我迎到客厅,讲了些闲话,冬梅邀我就留在她家过年,顺便帮她看家,她儿媳要带孩子,不参入公演活动,要我与她作伴。

我肯定要去何家湾,就拒绝了,只讲过年只想一人静一静,到附近玩一玩,不想打扰别人。当我问到倩芬时,冬梅脸沉下来,叹口气说,她己离开杂技团回家找到其他工作。其实倩芬为人稳重,演技虽一般,但人缘好,做事慎密,冬梅非常想留她帮她管理杂技团杂事,但她婚姻问题未解决,不好强留。倩芬长得不丑,追她小伙子不少,她一个都不接受,可能她不想在杂技团久留。

这次搬入朗川后,她同变了一个人似的,练功也不勤了,一个人闷在房间发呆,常请假外出。在我被困大山里,被山里人强制裹脚那段日子,她一再要求辞工,虽老倪头夫妇一再挽留,“倩”字辈妹姐相劝,她还是走了,到现在谁也不知她的去向。

我听了心里有一种强烈失落感,在杂技团我与她关系最好,又经历了被老姜和茜兰绑架的磨难,感情自然不一般,听说她离开了,心里非常难受,在冬梅那儿坐了一会就回房间了。

老倪头他们二十八就出发了,连徐家班的骨干也带走了,热闹的杂技团立马安静了。除少数看家的,其他**部分都回老家过年,到处冷冷清清,很少见到人。我干脆脱掉身上艳丽女装,换上男装。但发现这小脚不穿冬梅专门给我制作缎面弓鞋,裹着布穿旅游鞋不能久站或走远一点路,否则脚又麻又酸,尤其是凸起脚背和脚底凹缝,还同刀砍一样痛。

原来是旅游鞋背太矮,压着小脚背,而且非常容易弄伤小脚皮肤,为防皮肤发炎,只好多涂点冬梅特制药膏。而特制缎面弓鞋内凸凹不平,与小脚底部服贴,另外穿缎面弓鞋只裹二层白绫,而穿旅游鞋要重重叠叠缠多层,裹得血脉不合,时间稍长脚又麻又酸。裹小脚女人是离不开这裹脚布和又尖又瘦弓鞋的,所以不出门时,我仍穿那又尖又瘦红缎面弓鞋。

回朗川后,我将那些民国女服全洗干净挂在衣柜里,把房间打扫好,待杂技团人走楼空后,仅收了二双一红一紫两双弓鞋放在背包里,备在何家湾换着穿。到了腊月二十九,我换了一身男便装,脚蹬旅游鞋,背着跨肩包,与门卫打个招呼出了门直奔何家湾。

走在半路上天变了,夜里纷纷扬扬下起了大雪,当我早上低达省城时,己是银装素裹。出租车很难要,我高价包了辆黑头车,送我到何家湾山口。大半年未来,变化太大。这山口己封闭,仅在道口上留扇大铁栅门,里面实验楼己装饰完。听唐大夫讲,十月底己经投入使用。我站在铁栅门外往里面看,静悄悄的没一个人影。铁栅门里有一个门卫室,我叫了一声,出来一个五十岁老头,他不认识我,也不出来开铁栅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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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14-1-19 01:18:38 | 只看该作者|
第八十六章

见他如此冷漠,我急得大呼小叫,但老头仍无动于衷,不来开门,站在门卫室门口对我大声说:
“领导交代了,任何来客都不准进。公司都放假了,职工回去过年去了!若有急事,去何家湾新村何老板家。”

说完进去又关上门。雪还在下,我站在门外看了看,何家湾里白芒芒的,道路都看不清,全给雪盖住了。无奈叫车调头去村里找何富宝。新的何家湾村象一个小镇,一片过节的气象,三五成群的半大小子到处放鞭炮,车开到何富宝家院门外,我叫车子走了。

何家湾都是单门独户独院,院墙一人多高。我走到院门口用手按了一下门铃,一会儿有人踩着雪走过来,还有铁链的碰击声,我心想,怎么会有这铁链声音,这声音我太熟悉了。啊!我突然明白了,这山区人喜欢养大形犬,用于看家护院。我进村时,这犬吠声起此彼复,还能听到关在院内烈犬挣得铁链哗哗响的声音。这何富宝也太慬慎了,开门还带着狗,我赶快退后几步,我有些怕狗。院里人走到院门边,边开门边喝斥声,边抱怨说:
“你还知道回家?大年三十的。一大早跑出去干什么!不想好了!”

院里说话的是个年青女人,我好奇怪,据我所知,何富宝是单身,这院里女子是谁,或许是他的亲友,但说话的语气也不象呀,这说话口气同家里人一样。难道他成亲了,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?前不久唐大夫还来过,这种大事他也应当告诉我。再回味一下,这年青女人声音好熟呀,怎么象倩芬的声音?
正当我满怀狐疑时,沉重院门缓缓开了,一阵咆怨和责骂声从门缝中冲出。

“若不是大年三十,老娘把你关在门外冻死你。今天再不准出去了!不听话,看我怎样收拾你。”
一个年青姑娘站在门口,穿一件大红带帽羽绒长大衣,帽子紧扣着头,门开了一点,仅露出一张脸,当她看到门口不是何富宝时,迅速推上门,惊叫一声转身跑回去,一阵铁链急促敲击声,她很快消失去房子大门内。

见到她,我也惊鄂得不相信自己眼睛,她正是我找得好苦的倩芬,她怎么也到何家湾来了?她嫁给了何富宝,我自己都不相信。《野玫瑰杂技团》的小姑娘眼眶是很高的,非寻常草台班子女演员可比,一方面《野玫瑰杂技团》在民间名气大,连政府都另眼相待。另一方面她们收入高,有钱,又漂亮,除嫁给自己同行外,外嫁的都是有一定地位的男人,而嫁给出租车司机这个挡次的几乎没有。这唯一的可能被何富宝绑架来的。

我见门是虚掩的,立刻推开门,跨进院门,看她快速移动着步子,急匆匆消失在门洞里。听到那阵阵铁链声,见她步子不利索,才发现两脚之间有一段铁链,她脚上有脚镣,这一定是何富宝干的,更印证了我的想法,这样不由得我义愤填膺,这何富宝胆太大了。

进了何家客厅,里面布置得喜气洋洋,同刚举办过婚礼一样。在客厅我未见到倩芬,我按捺不住自己情绪,四处寻找,但主卧室房门紧锁,我敲着门,大呼小叫的喊着倩芬,但她就是不露面。见她不理睬,我知道她面子放不下来,就坐下来,心想,等见到何富宝,再同他算帐。我掏出手机,翻找他的号码,正找着,就听到何富宝在院里说:
“秀兰,这院门怎么不关。”

我听到他关院门的声音。一会儿听到他边叫“秀兰”的名字,边走进了大门。看到我在他家坐着,吃了一惊,问:
“赵总你什么时候来的,下这样大的雪,先通知我,我去车站接你。”

我板着脸说:
“不敢劳驾你这人贩子。”

他听了,一脸鄂然,丈二和尚摸不清头脑。他疑惑地问:
“赵总你说什么呀?什么人贩子?我听不懂。”

我见他还装蒜,更火了。大声呵斥说:
“你还抵赖?我都看见了,你什么时候把倩芬绑到你家来了。简直是胆大包天!”
“什么倩芬,倩芬是谁呀?”

“你还装蒜。倩芬不是我当初困在你家时,《野玫瑰杂技团》来找我的同事”
何富宝听了哈哈大笑。他到卧室旁,敲着门柔声细语的说:
“秀兰。你出来,对赵老扳说清楚,是不是我绑架你来的。”

我更气了,站起来指着他说:
“这不是明摆着!你没绑架她?我看她拖着脚链,你怎么解释?”

卧室门缓缓打开,倩芬脸红得同熟透的苹果,她是见个大场面的人,虽有些不好意思,仍热情地同我打招呼,这时她轻松地走到我身边,我看她的脚下的链子己不在了。她将我按坐下来,偎在我身边也坐下来尴尬地说:
“兰妹子。即被你闯破,我也不怕你耻笑。半年前我就同富宝结婚了,上次你来何家湾,我己在他家了。怕你看见传到杂技团姐妹那里,就要富宝阻止你来我家,请你不要怪罪他,他挺害怕你。上次让你住在宾馆里,他整天担心受怕,坐立不安,提心吊胆的。”

我想起来了,上次为什么何富宝非安排我住宾馆,原来是倩芬捣的鬼,我更气了。用手指戳着倩芬头说:
“好个倩芬。我在杂技团把你看成最知心密友,你这样大的事还瞒着我,太寒我的心了。好。我从今天起再不认你这个朋友了,好。我走!离你们远远的。”

还未等我起身,倩芬冷笑一声,忽地一下站起来,猛将我捺倒在沙发上,对我大声说:
“倩兰,富宝怕你,我可不怕你。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,都大年三十了,你还能到那里去?富宝。快去拿根带锁的链子来,看她往那里走。”

我被她压在沙发上,我面朝下,腑卧陷进软软沙发中,她骑在身上,虽我拼命挣扎,但一时翻不过身。只感到有人抓往我脖子上项圈,勒得气都出不来,只听“卡”的一声上锁的声音。倩芬高兴得又是叫又是笑,松开我。这时我才缓过气,翻身起来,大口喘着气。对于倩芬,我实在无法,这“倩”字辈演员,个个都不是省油灯,闹起来是不问后果的,我深知她们利害。待我回过神,一条长链吊在我胸前,我伸手一扯,发现另一头锁在沙发腿上。倩芬站在我面前,叉着腰嘲弄地说:
“倩兰。你现在可以走了。走呀!我可不留你了。”

说完我将我拽起来,往门口推。自裹上小脚后,力量大打折扣,还不易站稳。给她这样一拽,一推,一搡,我身子一歪,倒在地上。倩芬见我软弱无力,有些奇怪,又将我拽起来,双眼盯着我,望了好一会说:
“倩兰。你怎么啦?我半年未见你,变化好大啊!”

她这样问,我好难堪,当着何富宝,我不敢解释,窘迫得面红耳赤。屋里本好暖和,给倩芬这样一闹,穿着新买的带帽蓝色男式羽绒长大衣,身子热得冒汗了。我叉开她的话头,大声说:
“倩芬不要闹了,热死了。”

边说边松开大衣拉链,倩芬赶快帮我脱下大衣。她无意扫了到我的脚一眼,感到异常,盯着看了看说:
“倩兰啦。你怎么穿这么小的鞋呀?那多难受呀!我记得你穿38码的鞋,应当比我脚大,这鞋最多34码,这样小号鞋怎穿上脚,真是奇了怪了。”

我看了看脚上这双34码小号旅游鞋,心想,因为脚背突起,才选了这双高帮34码鞋。其实,这双鞋我穿还大了,塞进几双丝袜才勉强能穿。这时,突然想到倩芬还不知道我裹脚的事,不由羞得脸上发热,忙转移她的注意力,故作生气地举起锁在项圈上链子说:
“倩芬。你是这样招待客人吗?”

富宝再也沉不住了,拿着钥匙来开锁。倩芬上来夺过钥匙说:
“真没出息。别怕她,就这样锁着她,看她能翻天。反正她也怕与陌生人打交道,你将沙发腿那头链子打开,将她锁到楼上客房里,别管她,在我手上她还想作怪,我们还要准备年饭呢,那有闲空与她耗。”

我知道倩芬固执性格,只好顺着她。她拽着链子将我拉到楼上客房里,将链子锁在床脚上。也好,就随她拆腾,我一人在楼上也安静些。到这里是工作的,不是做客旅游的,也懒得与她斗。我时间紧,手头上还有好多资料要整理,富宝将我随身行李也拿上来,她小夫妻俩忙年饭去了。她们走后,我锁上房门。安顿下来后,我急不可待脱下旅游鞋,松开裹脚布。走了不少路,脚有些痛。小脚穿这旅游鞋走路是方便,但脚非常难受,将脚重新用布裹服贴,考虑到过节,将带来那双红弓鞋换上,在房间走了几圈,脚舒服多了。

我终于静下心来,开始工作,如是我利用房间电脑,插上我带来硬盘,开始整理资料,设计新工厂生产线。

这里的风俗是晚上吃年饭,估计快吃饭了,我又换上旅游鞋,倩芬上来解除我项圈上链子,我下楼与她一家高高兴兴吃了年饭。饭后何富宝与他妈在客厅看电视,倩芬将我拉到她新房说悄悄话。

原来自那次困在何家湾,倩芬第一次与接她的何富宝在车站见面后,印象就不错。倩芬是艺名,她姓李,叫李秀兰,是个孤儿,三岁被老倪头发现,老倪头看她骨相不错,就收养下来,作后备力量培养。倩芬在杂技团长大,自幼独立生活。这样养成性静,心思慎密,固执性格,由于自幼无家,她非常羡慕桃红她们在父母呵护下,过着幸福家庭生活。她最大愿望是找个体贴,本份老实丈夫,有一个稳定,祥和温馨的家。杂技团那种颠沛流浪的生活,实在不是她理想的,所以她不同杂技团其他姑娘,追求时尚,故对杂技团追她的小伙子和社会上爱她美色的小老板们不屑一顾,成了杂技团麟毛凤角没主的大姑娘。

冬梅为她的婚姻也操过不少心,但介绍的都不是她理想的。她又不同别人沟通,所以杂技团都说她是个怪人。在杂技团只与我这个对男性毫无兴趣人打交道。自离开何家湾后,何富宝看出倩芬对他有点意思,他当然不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,他几乎是天天给倩芬打电话,开始倩芬还拿不下身份,怕找一个开出租的人做朋友招人笑话,但终经不住何富宝死缠硬磨,终于松了口,与他交朋友。但嫁给她,还下不了这个决心。

倩芬的想法是她绝不肯给别人口实,说她是自愿嫁给何富宝。无论怎样,她有貌有钱,就这样心甘情愿嫁给何富宝这样一个穷光蛋,杂技团姑娘们都会嘲笑她,所以她心里矛盾得很,与何富宝往来对谁都隐瞞得紧紧的。双方都有情有义,倩芬就是迈不过心里这道坎。“倩”字辈的姑娘除我以外,仅她未成家,她心里比谁都急,但就是过不了心理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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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十七章

何富宝很聪明,慢慢摸出摸出她的心思。何富宝在农村是个老大难的大龄青年了,眼看这朵鲜花可望不可及,就不顾一切出手了。他得知《野玫瑰杂技团》盛夏停演休息,赶到朗川,想去杂技团宿舍去直接找倩芬,去杂技团公开他俩关系。倩芬从电活得知他来朗川,慌了神,一再咛嘱,不准靠近杂技团宿舍半步,怕小姐妹们知道脸上挂不住。她想了想,还是自己主动见他,相机行事。如是破天慌地去冬梅那请假外出。

冬梅虽奇怪,但也不好阻止,而且倩芬稳重,不会出事,就同意了。倩芬简单收拾一下行装,与何富宝见面,立马离开朗川,赶到省城。倩芬想法是将何富宝带离朗川后,劝他回去,警告他不能去朗川,然后再回杂技团。但到了省城,何富宝怎会放过她,力邀她去何家湾。

本来倩芬是坚决拒绝的,何富宝无法,最后向倩芬暴露了我委托他在建的大工程。倩芬听了大吃一惊,她虽知道我在何家湾买房,估计是休闲度假的。她知道我老请假外出,我在外面肯定有什么勾当,杂技团里人虽知道一点,大家估计肯定是有些美容,休闲方面生意,不知道我在外面有如此大手笔,倩芬非常好奇,决心去何家湾看一看。

到了何家湾何富宝家里,就由不得倩芬了,他偷偷在她喝的水中下了**。倩芬是**湖了,何富宝那是她对手,她第一口就喝出水中异味,她自已明白何富宝想干什么了。与何富宝关系就剩下一张纸隔着,但她一直没这勇气捅破,见何富宝使出这手段,正中下怀,心一横,就装不知道,一口喝干杯中水。果不出意料,很快头昏昏然,不省人事。醒来后身子稍一动,就发现不对劲,同当初我困在何家湾一样,一根黑黝黝的棕绳将自己五花大绑,脚上锁上铆死的土镣,脖子上有项圈,一条细链锁在脖子上,见自己被束缚,倩芬求之不得,一点不感到难受,心里还舒坦得很,若今后有人问,她怎么嫁给何富宝的,她完全可推托是被迫的。其实这完全是自己骗自己,但对于自幼孤苦一人的倩芬,也是对自己一个交代。后来见何富宝来了,假装愤怒不己,泼口大骂,但对何富宝亲蜜,甚至放肄行为一点不抵抗,以倩芬功夫,就是捆住手脚,何富宝想得手也不容易。

见倩芬并不拒绝,他更得寸近尺,两人如干柴烈火,很快就成就这男女间好事。事情发展到这一步,倩芬下定决心一条黑道走到底了,凭自己积积蓄,今后日子也不会艰难,从何家湾回到朗川,倩芬功夫也不想练了,整天缠着冬梅想离开。女演员,尤其是杂技表演的,演艺生涯很短暂,目前“倩”字辈逐渐从主力演员退下来,除倩芳和我这样骨干,其他的都淮备退到二线。

冬梅喜欢倩芬沉着,冷静性格,做事严慎踏实,想要她干后勤管理工作,但她一直未成家,也是冬梅的心病,女大不中留,见她执意要走,最后放她离开了。这一切发生在冬梅对我进行封闭训练时期,她离开时,我还困在至今不知道的那泾南附近大山里,被人强制裹小脚,所以等我脱困回到朗川,她己离开杂技团与何富宝结婚,成了家。她做的这一切,瞒得紧紧的,杂技团谁也不知道她的去向。

倩芬,不!现在我要叫她秀兰,眉飞色舞给我讲述了她这一段经历,可以看出她对丁家湾这地方,对何富宝和他的家非常满意,我也非常开心,我仔细观察她,她的脸上常常露出来自心底笑容,确实叫我羡慕。我也本有一个幸福地家,但这一切叫汪恩义彻底毁了,我真不知道以后路怎么走,心里有说不出惆悵和悲伤。见我呆坐在她面前,不言不语,秀兰用手推了推我说:
“哟!倩兰。你还在生我气呀!你变了,在我印象中,你倩兰向来大大例例的,没有女人的小心眼,从不记仇,所以杂技团里人都喜欢你。今天怎么啦?”

我回过神,笑了笑。看她时不时摸一下肚子,发现她腰身明显变粗了。为打破这尴尬局面,我指着她肚子说:
“秀兰。你也变了,话比杂技团多多了。你是不是有了?”

秀兰脸腾地一下红了,点了点头。我故意提高声音说:
“这何富宝是个畜牲。你都是双身子了,我来的时候还看到你脚上还拖着链子,他怎能这样对待你。”

秀兰脸更红了,压低声音斥责我说:
“你能不能小点声,这还不是你害的。”

我有点莫名其妙了,反驳说:
“你们之间的事对我也瞒得铁桶似的,这下怎扯上我了?”

“还不是上次你浓妆艳抹,穿得花团锦簇,拖着锁链跑到他家,给他印象太深了。刚到他家时,他也把我那样。你说是不是你害的!你那回就锁三、二天,我可好,一锁就十天半月,棕绳一绑就是三、五天,我都恨死你了。”

见她如此无理也要绞出三分理,我气得指着她说:
“你怎么变得如此不讲理。当初是不是我自愿的,你最清楚。今天反而责怪我,真是岂有此理。”

见我生气了,秀兰更神龙活现了。她头一昂,蛮横无理说:
“不管事出何因,但造成的后果是一样的,你否认不了!”

见她如此态度,我反而不气了,但我也不能便宜她。回想那次离开何家湾去找冬梅,在火车上我与她的对话。就泠笑一声说:
“是这样的吗?天下没见过你这样过河拆桥的人。那天我俩离开这里,去河北省找冬梅回杂技团,你在火车上怎么说的,你忘了吗?你讲何富宝‘人挺帅,一身结实肌肉,脸上棱角分明,高大英俊,女人看到一般都会心动的。’还有更肉麻的;什么‘他这样待我,舒坦的很啦,那是喜欢你,看上你,要你做老婆。’啊!现在我明白了,那有姑娘不怀春的。你那时都看上他了,绳捆索绑也心甘……。”

这下秀兰脸上真挂不住了,娇叱一声,一下扑上来,将我掀翻在床上,骑在我身上,用手捂住我的嘴,恼羞成怒地说:
“不许你胡说八道,不许你胡说八道!”
我知道她怀上了,不敢与她闹,只好向她求饶。她这才松了手。这时夜己深,我今天好辛苦,就告辞休息去了。

三天过年,何富宝写秀兰忙着走亲友,拜年。我则躲在客房里,除了练功,专心致志搞设汁,整理资料,用电话写唐大夫沟通新试剂的生产和临床安排,每天工作超过十多小时,忙得不亦乐呼。

俗语;“春雪如跑马”,那意思是指春天雪化得快,初四那天天气晴好,我早晨练功时,看外面雪都化了,很想到何家湾工地去看看,就安排何富宝租台车,他亲自骂驶,早饭后出发。秀兰怀上了,本来不想带他去,但她赖在车上不下来,无奈也就同意她去。

自上次正式开工己一年多了,何家湾大变样了,山口被木栅栏封死,并有门卫,无关人是进不了何家湾山沟里,安全和保密有了。由于无人砍伐,虽是早春,树上新叶并没冒出,新草也刚出土,己明显看到山中林木繁茂,那些不落叶的株树,松杉一片墨绿,就是雪后毛竹林有些零乱不堪,或倒,或歪,甚当压倒的毛竹横在路上,小何不得不下车用刀砍掉清除路障。一条30米宽水泥路通往沟里。在路上小何告诉我,村里很看重我们这个企业,村委会工作做得好,再加上小何是当地人,在施工过程中,当地人能干的他也力所能及的关照,故建没工程中,当地人找麻烦,强接工程,偷盗闹事的事件一件也未发生过,工程能按计划进行。

迸入栅栏门是公司大楼,己投入使用,我己来过这大楼多次,小红她们未来上班,大门紧锁,我也未进去。顺水泥路进山沟不远,一道石墙又堵住山沟,打开大铁门进去,是一片较开阔的山间小盆地,几个山沟到这里汇合,一大片蓝色三层厂房呈现在眼前,小何干的不错,进度快得出乎意料,到厂区一看,是万事具备只欠东风,设备进厂就可生产了。我从贡江市调来的技术人员,春节后上班,就可正式安装设备了。里面几条山沟口也用木栅栏封堵,将厂区封闭。仅通往何富宝老家那条沟,仍用石墙封堵,水泥路修到厂区为止,到何富宝老家仍是原来的沙子路,不过己翻修扩宽。

车子离开工厂,驶迸小何老家那条整修过的沙子路,也很平稳。到了那个曾熟悉地方,我都不认识了,完全按照贡江《蓬莱山庄》那幢别墅楼样子,兴建一幢新楼取代了那老旧房子。见我惊讶,小何忙向我解释,这完全是唐大夫的安排。我暗暗叹口气,心里明白,除我来住以外,雪莉今后要在这里长住,也难怪,漂洋过海的她,那能住山里老屋,这也是唐大夫为她作的安排。

这别墅楼,房基也抬高一米多,进去一了解,这里也建有地下室,地下室入口做得也很隐避,地下室也有暗道通楼房后小山沟。我测算一下,这小楼造价不低于五十万,在这人迹罕至地方投下这样多的钱,算是打水漂,这钱是不可能收回的。我的资金全在唐大夫那里,他要怎样用,谁也管不了。这里肯定有雪莉主张,雪莉自负得很,常自说自画,自当家干些事,我也习惯了,主要我在杂技团分不了身,公司日常工作以否靠她抓。不过她虽张扬,由于经过磨练,养成了许多好习惯,例如嘴风特紧,连她亲姐也不透一个字。故老倪头夫妻对我在外面事,一无所知;同时,她非常会处理人际关系,在贡江与公司员工合作得很好,在这里,虽时间短,写小何也处得不错,小何常对她赞不绝口。

回到小何家,我彻底安心了,这何家湾基地太理想了,安全隐避,汪恩义再神,也难将手伸到这里。现在公司发展关键是我,要加快研发进度,尽快投入生产。刚过初七,冬梅来电话要我回去。这次来何家,我看秀兰对生活满足,幸福,时时挂在脸上,连性格都变了,那话多得叫我插不迸嘴,在杂技团可不是这样,有时一天都不见她说一句话。

看到她,我不由想念我那温馨的家,往夕在《泾南生命研究院》平静又有意义的日子一幕幕在脑海中浮现,晃若隔世,心里很不好受,现在唯一能找人谈谈心,泄露心里情感的地方,还只有杂技团,有心思还只有冬梅那里可以倾诉,从个人情感需求上,更离不开冬梅一家,而且涂脚药膏也用完,不涂药膏,脚底和脚缝干痛,而且下午总有说不清道不明冲动,下身和胸也痒得难受,可能与药膏有关,见冬梅催我,我也不敢耽误,初七就赶回去了。

初八回到朗川,冬梅告诉我,虽老倪头公演在外没回来,但老徐初五就回杂技团了,今年老倪头己早早拿到演出合同,打算叫老徐初十就带队开始今年演出,其他人都回来了,目前就缺我这个台柱子。回来后我干脆就穿弓鞋,那旅游鞋穿着太不舒服。

我洗漱好,就去见冬梅,她见到我,眉头就皱起来,简单互贺新年,刚交谈几句,冬梅就忍不住了,她很生气地对我说:
“倩兰。我不是说你,你自己去照照镜子,头也不梳,也不化妆,穿了一身男人皮,但脚下又穿的是三寸弓鞋,不伦不类。这是我们的当家花旦吗?我劝你早早把这身男人皮扒掉,否则我一把火把它烧掉”

她儿媳抱着女儿也在一旁摇着头,我一见势头不对,连忙退出来,回到自己房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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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14-1-19 01:19:35 | 只看该作者|

第八十八章

回来后,在穿衣镜前一看,我心也凉了,这身男装怎么也掩盖不了我这秀美女性化的脸,也无一点男人影子。这身上衣服与红缎面弓鞋搭配确实不协调,我心里清楚,穿着男装,尽量装作大男子汉,我这样是自已骗自已,男人的生活对我是一去不复返了,这样做不仅安慰不了自己,反而令冬梅感到我处处与她捌着干。其实,不仅是她,在火车上,在街上,人们也是用迷惑的眼光看着我。自己即要在杂技团干,这样是自找麻烦。前思后想,先洗了澡,无奈收起男装,换上这些民国初年式样女装,给自己化了个谈妆,将头发挽了个园髻捌在脑后,在上面插了支凤嘴步摇,挂上耳坠,再照照镜子,确实看着令人舒服多了。但心里还是不甘,又将男式长羽绒大衣套在外面,去见老徐。

初八晚饭后,在排演大厅,老徐这支队伍都到齐了,见我进来,大家都热情同我打着招呼。老徐亲热地将我安排在他身边坐下,冬梅也来了,见我这样打扮,也没多言语,仅微微对我笑了笑。这次集中是讨论外出演出事宜,大家七嘴八舌议论到午夜才休息,在演员中我没有看到那柔功极好的小伙子,肯是老倪头抽他去公演了。不知怎么回事,我对他印象极深,主要是他与绑架我的人中一个,那个扮小偷的太象了,叫我怎么也忘不了,但是那小偷其他几个同伙并没有在杂技团发现,那小偷肯定不是他,这世上有这样象貌相似的人,莫非他俩是双胞胎。

今年演出队伍中好多新人,好几个“倩”字辈演员都生孩子了,仅倩芳和我还上台。倩芳参加公演去了,倪家班加入老徐队伍女演员都是“若”字辈中几个年龄大一点,十四五岁,出道早一点姑娘。在朗川杂技团宿舍,她们天不怕地不怕,到我房间闹,但在外面,她们见了我仍毕恭毕敬,开口倩兰老师,闭口倩兰师傅,对我敬而远之。这江湖杂技班子,对辈分看得重,辈分压死人,大一辈的人对小一辈,可以张口骂,动手打。象我同冬梅都隔了二代还亲密无间是很少的。但辈份大的后果是孤独,我连找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。所以这次我将笔记本电脑随身带着,有时间还是做研发工作。唐大夫几乎是一天一个电话,他把我都催死了,在上海,临床医院全都安排好了,就等我新产品面试,我要抓紧时间。

《野玫瑰杂技团》风风雨雨几十年走过来,在老倪头精心策化下,己在众多民间杂技班中脱颖而出。现在可以说是财大气粗,名利双收,在一连串的成功后,老倪头的思想也不知不觉发生变化。我的切身体会是,他越来越注重那种正规演出;例如公演,上卫视台,担任各种各样社会职务,将心思全化在他儿子那支演出队伍上。对于他起家的农村演出市场和在这种市场上拼搏的演出队,越来越轻视。这也难怪,随着《野玫瑰杂技团》名气越来越大,参加各种商业演出机会越来越多,出场费也水涨船高,老倪头的精力自然而然集中在他儿子这个队上。

经济要发展,政府搞的什么这节那节的,什么招商引资,各种名目繁多的这会那会的,都需要有知名度有相当水准的艺术团体去捧場,所以象《野玫瑰杂技团》这种杂技团正逢其时,受邀参加演出,转展全国各地,忙得团团转;而且在桃红的穿针引线下,还出国演出。这样一来他们的收入完全非往夕可比,远远超过当初在农村演出收入。老倪头那还有心思来管老徐这个队。除了接到过去传统市场老主顾演出合同,他安排老徐去演出外,对老徐这只队过问得越来越少。除了我这个另类演员外,倪家班的骨干,包括“若”字辈的小女孩,逐渐从老徐队抽走了。

他最后还想抽走我,因为除了那些另类节目,我的基本功在《野玫瑰杂技团》也是首屈一指的,可演的节目很多,不过,当老倪头看到我那双小脚时,又无意中流露出一种奇怪的表情,我也说不上,总感到含有那么一丝悔意。见他这种常人无法理解的心态,反正我是猜不透的,这**湖葫芦里藏的什么药,只有天知道。见队里骨干都被抽走,老徐当然心里不痛快,但他有些怕老倪头,不敢正面对抗。后来见老倪头动到我头上了,他再也按捺不住,虽当大家面,他俩客客气气,但背后冲突还是很激烈的。在盛复,杂技团全体成员都回朗川歇夏时,有天晚上我发现涂脚缝的药没了,去找冬梅要。

刚走进老倪头家小院,发现屋里有激烈的争吵声,我看房门紧闭,不敢敲门,就贴着房门听。那吵架的是老倪头和老徐,他俩讲话太快,我听不清,但话语中不断夹杂着“倩兰”的名字,我还是很熟悉的。见争论涉及到我,估计是有关我的去留,我也不敢听,就退出来了。这种民间杂技团盛行家长作风,上上下下的人都怕老倪头,无事谁也不敢到老倪头这儿来,更何况是偷听,我可算是例外了。

秋后又外出演出了,我仍随老徐。看来,这回老倪头让步了,我知道我表演的几个节目,是老徐队里最拿手的保留节目,也是合同中特别单独规定,必须演出的。若将我也抽走,那老徐就坍了半边天了,他当然拼命力争。

这次再外出演出,我发现老徐这个队有了变化,首先是演出地点,去了许多我未曾演出的陌生地方。从老徐只言片语中有听出,若是按老倪头合同演,费用全交给老倪头,再按比例返给老徐,这样老倪头要抽走相当数量;若老徐自接合同,收入全归自己。过去老徐不敢接私活,这回名目张胆这样干,肯定是老倪头点了头;所去的新地方,全是老徐联系的;其次是老徐开始自已招人,我发现那次分家后,除老徐的徐家班人外,曾与老倪头合作的老姜和另一个李家班子的演员来了不少,不知是老倪头为过去视为对头的人也开了口子,还是老徐自作主张,反正与我关系不大,也不想管这些闲事。

除此之外,我切身体会是老徐对我态度也变了,秋后再外出演出,他不同过去,把我当成客人,虽表面上客客气气,但对我的控制明显加强。只要我离开杂技团半步,就有人问,而且还有人跟踪。我心里虽然不痛快,但我很理解他们,我是他们招牌,若开溜,对他们意味什么。人不为己,天殊地灭,所以全团上下对我监视可紧。这也怪老倪头,他若不动抽我的念头,也不会让老徐如此紧张。

但这样的结果对我的影响太大了,何家湾工厂己进入设备安装试产价段,虽然雪莉己去,再也不是群龙无首,还有从贡江过来技术人员主持工作,又有我邮件中文字指导,一切都还顺利,但不能亲临现场,心里还是不踏实。有几次向老徐请假,但都是毫不客气一口回绝。我有些气了,就是老倪头也未曾如此不给面子,我暗下决心,不给明走,我就暗跑,来个先斩后奏。

这江湖艺人个个都是人精,还未等我做的准备,他先发制人,叫你走不了。本来老倪的合同加上老徐合同,演出排得满满的,不仅天天要上节目,大部分日子还赶两场,下午加夜里连轴转。一般早上练完功后,就勿勿吃早饭,接着是化妆,准备导具,布置场地;中午带妆吃完饭,午睡二小时,补妆穿衣就上场了,没有一点空闲时间。这样安排令我无法启齿请假。

开始对我还算照顾,我无须准备导具,参入布置场地,所以上午我可以休息,午饭后才化妆。但是演出任务紧,转场频繁,周围环境噪杂,无法静下心来搞资料,上午除了睡觉只能四处活动,上街,逛超市,在演出地四周溜达。老徐有个女儿,初中己毕业,这次秋后外出演出就进了杂技团,说得好听,拜我这个大牌明星做师傅,实际上同一条小尾巴跟在我后面,时时监督我。我又拒绝不了她,跟着实在讨厌,我就故意捉弄她,与她在街上捉迷藏。这小姑娘非常机灵,长得也水灵,但她那有我老谋深算,好几次我甩开她,自己回到杂技团大蓬,等好久才见她惊慌失措,哭哭啼啼跑回来。看她那狼狈不堪样子,我心里不知多痛快。

目前情况,与我从《雄风饭店》解救回杂技团大相径庭,冬梅夫妻不太问我的事,现在老徐队伍里倪家班人,能称得上角的,也就我一个,稍有点本事的人都叫老倪头调回去了,从这点上看,老倪头实质上己与老徐分开了。想到这里心里的气,凭什么将我一人孤零零留在这里,连个谈心的人都没有,如同在一个新的杂技团一样。老徐我又不欠他的情,不能这样为老徐卖命,现在老徐将我的时间管得太死,不同过去在冬梅手下还能抽出时间过问自已的公司,谁还没有私心,何不乘机脱离杂技团,专心致志去何家湾做我的研究工作。

现在,自己公司好多紧迫的事干不了,何家湾雪莉三天两头电话,不是催就是报怨,更促使我逃跑念头增强。一个新的计划在我头脑出现了。说干就干,我首先将身上钱财全转移走,乘上午能出去将钱全转到唐大夫那里。经过这么长时间锻练,这双小脚裹上布,穿上弓鞋也能走远路了,这样出门不必换旅游鞋了。为了遮挡弓鞋,我又动脑子,买了长裤和长裙,若不特别注意,发现不了我穿的鞋子。不过,现在演出这地方,是远离交通线的山区小镇,若想去何家湾要先乘农村小巴司到县城,换大巴去有火车站市里,再上火车去省城才能到何家湾,非常不便,在路上至少要三天,自上次离开贡山被绑架后,现在我一人远行,心还是虚的,虽想走,我认为条件还不成熟,还下不了决心。

在这里演出巳半月了,应当要转场,虽老徐什么事都瞒着我,但我还是探听到,新的演出地点是涌州市,那里我在《泾南生命研究院》工作去过,那是个交通要冲,很繁华,若逃离很方便。我曾不止一次听老倪头谈论过,那里是周扒皮马戏团常来常往地方,老倪头从不到这些热闹地方演出,因为演这种另类节目易招来文化执法单位,演传统节目又斗不过马戏团,老徐不知凭什么将队伍拉到这是非地方。不过若能打开局面,那收入老徐独享了,这也是老徐冒险原因吧。
到涌州市,我下了跑的决心。我们安营扎寨在远郊一个要拆迁的工厂里,安定下来己是晚上,按常规第二天大家休息,洗澡洗衣处理内勤,人分的散,比较混乱,我想上午是机会,容易脱身,趁大家休息时就动身。

老徐女儿小爱同我住一起,清早她就练功去了,我借故未去晨练,偷偷收拾好行装,早饭后寻机行动,除了身上便装,其他一切东西我都不准备要了,仅带一只双肩包,里面仅一套裹脚布,一双弓鞋和从冬梅那里要来的药,以备路上急需。但人算不如天算,早饭后刚进房间,那小爱姑娘将化妆用品全摆开,要我化妆,我正思索如何应付,老徐也来了,他兴致勃勃地告诉我,他又接到几份合同,时间排得很紧,这次他要抓紧时间演出,昨天虽刚到,今天也破天荒先安排夜场,明天起每天两场,他要我辛苦点,今天上午就游街拉票,所以要我立马准备,我心往下一沉,计划全落空了。

杂技团到了新地方,这游街扩大宣传是必做功课了,但这次游街将我也拉上有点出乎意料了。我演这类节目名气很大,近来游街拉票仅打着我的广告画就可以了,根本不要我亲自出马。我记得,自上次在何家湾避祸后,我再也没上过街拉票了。这样安排打破了我的逃跑计划,心里好不痛快,免不了形于色,见我不高兴,老徐以为我有些不理解,他和颜悦色解释说,这是在新地方演出,我们杂技团影响有限,这头炮一定要打响,所以由我亲自游街,拉票效果会更好。他这样说我也不好反驳,只暗想,今天是走不掉了,只好等下次机会了。

没有办法,只好静下心来化妆。在老徐亲自指导下,完全按照民国大户人家新媳婦的样子,将我妆扮好;脸上是浓墨重彩,头上首饰,钗,环重重叠叠;身上是金丝银线绣花描朵,全身红缎礼服,曲襟长裙,一双绣花红缎三寸弓鞋,在大摆裙下时隐时现。想到如此盛装打扮去招摇过市,不由得面红耳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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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14-1-19 01:20:14 | 只看该作者|
第八十九章

老徐见我如此妆扮,赞不绝口。小爱笑嘻嘻拿来镣铐,先将我锁上,又同老徐合力将枷给我扣上;然后小爱将我身上衣服整理一下,老徐还将这刑具仔细又检查一遍,满意地说:
“倩兰。你真不亏是我们的台柱子,扮相好,光艳照人。”

我听他这样说,心里一点高兴不起来,眼往四周扫了一下,看到小爱又拿一束黄麻绳走到我身后。我有点急了,大声抗议说:
“小爱,不能再绑了,今天不是演出,马上游街,要走好多路,我吃不消。”

我扭着身子不想她绑。老徐笑按着我的肩说:
“倩兰。今天尽量克服一下,这涌州市我们首次演出,打进这市场不易,不拿点吸引观众东西怎么行?我以为你会坚持下来的!”

我知道,抗议是一点用都没有,那小爱不由分说,已动手上绑。她很用力,那绳扯得我东倒西歪。我这小脚控制身体平衡本来就差,小爱几下一扯,我就歪倒。老徐赶快扶着我,我再也站不住,只好跪下来。这时我突然想到,我上演的形象是女侠,今天游街怎是新娘子样子。本来心里就有怨气,就借题发挥说:
“小爱不要绑了!我要换装,我应当是武旦打扮,不是这新媳婦样子。”

见我又挣扎了。老徐抓着我胳膊说:
“倩兰。正因为不是演出,是游街宣传,我们这样打扮不是更漂亮。你今天怎么啦?谁惹你这么不高兴!平时你不是这样的呀。”。

我有苦说不出,见老徐有点愠怒了,目前还不能得罪他,引起他对我的警觉只好。就不再挣扎,由小爱上绑。这小爱不知轻重,将我绑得尤其紧,两只胳膊一点也动不了。绑完后,他俩将我扯起来就出去了。

下半年演出,增加了不少人,我住的条件比过去差多了,在大蓬的一角隔了一小间,仅放下两张行军床。老徐走后,我坐在床上,越想心里越窝火。到了新地方不休息就游街,真是拿人不当人。想着想着,手指不知不觉地放到枷板上松开按纽,想解开身上束缚。但又想不行,这不是明摆与老徐作对?

理智告诉我不能这样做。又想到老徐,其实他留我,也是万般无奈,他知道从内心我不会同他合作,这些跑江湖的人心里明白得很,我这种刁钻古怪的大腕,老倪头有时都拿我没办法,何况是他。所以他是软硬兼施,只要能为他演出,其他方面也不太计较。

自今天春节后,我明白的很,他与老倪头渐行渐远,离开他是迟早的事,所以我的导具他要亲自保管,他的目的是破解这枷的秘密,有事无事常看见他拿出来研究;好多次用徐家班年青女孩子试这枷,我看了心里好笑,就凭他的水平,怎能识破?从另一方面也看到,老倪头聪明,他放心将枷交给老徐,就吃准他偷窃不了这节目秘密。老徐没什么文化,根本不知指纹是怎么回事,更无法将开枷与其相连。徐家班女孩套上枷后,虽知开枷按纽,那女孩就是开不了,弄得老徐直拍脑壳。他女儿小爱面目清秀,身材高挑,婀娜多姿,是标准美女;自小训练,基本功很好,是杂技好苗子。若不加绳捆绑这道程序,演好《美侠女起解》是一点问题也没有,但老徐制造不出导具枷,也只好望洋兴叹。

由于《锁链捆美人》导具已泄密,老徐近水楼台先得月,她女儿当然是除倪家班外最早表演的,她演得非常好,目前也是徐家班压轴节目之一。但我主演的名目繁多脱缚节目和《美侠女起解》节目,仍是老徐能在竞争激烈演艺市场立足的杀手利器,所以他对我又想绝对控制,又不敢明目张胆与我翻脸。为降服我,他常常用老倪头压制我,这也是他不脱离老倪头原因。

上午九点开始游街,市政管理部门仅在交通不繁忙的和平路,作为杂技团宣传路线。这是条郊区偏僻大道,有好多新建居民小区,入住居民不太多,全路长约三公里。昨天下了场秋雨,天气转凉,上午阴天是游街好天气。杂技团游街队伍九点到达路口,乐队己开始了吹打了,当队伍按顺序排好后,小爱将我从大客车扶出来,我下来一看,路人并不多。我调整一下心态,上了路。前面是乐队,乐队后是八个抖空竹的小姑娘,再是八个翻斤斗的小伙子;中间隔有十来米左右,各四个小伙拿着水火棒扮成差役,在两边护着,我披枷拖镣走在中间,小爱一身劲装,牵着绑我的绳头走在我身后;最后是一部客车,车头上悬挂着宣传《美侠女起解》节目巨幅广告画押阵。队伍两边是散发小广告的杂勤人员,队伍不长但很有气氛。

自裹旦小脚有一年多了,现己基本适应了,行走跳跃基本无碍。我虽蹒跚拖着脚镣走得慢,但很稳,这在去年是不敢想象的。就是这样,也不敢大意,全神贯注观察前面道路,小心迈着步,更不敢左顾右盼。这弓鞋内底凸凹不平,行走时,似有小滚珠在脚底缝隙摩擦。由于合脚,开始走得好舒服,走着走着,那脚底敏感处,由于小滚珠摩擦开始发热,慢慢有一种痒勾勾地感觉,而且还向全身扩散,在身上那些穿有环的敏感地方这种奇怪感觉尤甚剧烈,身上也热起来,身上同小虫爬的感觉,人也变得好亢奋,同当初人贩对我下淫药感觉一样,身体变得轻漂起来,人有点迷糊。

这次小爱将我勒得好紧,开始又痛又麻,慢慢的这种紧缚变得似乎很好受,甚至有越紧越好想法。人在这种状况下,对周围环境反应变得迟顿,不知走了多远,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,正当我不由自主扭着身子,抗拒那种令人心悸的感觉时,左右有人上来抓紧我的胳膊,架着我。我扭头四周一看,游街队伍被人里三层外三层围着,围观的**呼小叫。我被杂技团小伙团团围着,那些散发小广告的演员也参加维持秩序,我有些不明白,刚开始路边并没有人,这些人是从那里来的?

终于队伍停下来,我被人连架带抬又弄回大客车坐下来,我身上更难受了,闭上眼不停地挣着身子,极力克制心中一波又一波的亢奋。我虽在那里拆腾,但无人管,车在行走,车箱内是一片嘻笑声,同过节一样。

终于回到住地,他们将我丢在床上走了。由于没走动,那难以言表的感觉才慢慢好转,我才回过神,开始解除身上束缚。我先按下锁住双手枷板按纽,脱下手腕旁那块枷扳,用它作解锁工具打开手铐,再拿掉枷扳。这时人疲惫不堪,浑身软同一滩泥,连解开绑绳力气都没有,顺势歪倒在床上,懒得动一下,不知不觉睡着了,直到小爱将我唤醒,巳到吃午饭时间。

我挺起身子,看脚镣还锁在脚上,伸手将床边作解锁用的小枷板拿来,打开脚镣。小爱上来给我解绳,她边松绑边兴奋的说:
“倩兰师傅。今天游街可成功啦!游到中途,围观人挤得我们几乎走不了,直到我们回住地时,还跟着一大群人。今天的票卖得可火啦!难怪我爸说,只要倩兰出马,不愁没观众。这一炮打响了!”

可我一点高兴不起来,这对我有什么好处?我对高兴得手舞足蹈的小爱淡淡一笑,站起来活动一下筋骨,与她去吃午饭。

午饭后,整个杂技团全动员起来,搭台,备导具,整理幕布,人们进进出出,我什么也不想干,躺在床上胡思乱想。上午在我身上发生这一切,令我疑惑又很担忧;说实在的,我穿这种弓鞋还未曾走过这样远的路,以前穿旅游鞋走过长路,那脚虽痛得如断了一样,但没有这种类似做爱一样冲动感觉。这种事发生好几次了,莫不是裹脚留下什么后遣症。

从此以后我特别留意此事,发现这种鞋底埋有小滚珠的弓鞋,虽合脚,穿着舒服,行走时无痛感,但走路时间不能长,只要连续走一个小时,那会莫名其妙的亢奋起来,那种痒勾勾的感觉,慢慢扩散到全身,有一种迫切要人拥抱的感觉;下身还有些湿呼呼的,人变得非常敏感。若在表演时,身上虽束缚,但不感到痛苦。相反,这种紧缚往往变得令人心旷神怡,一个节目会不知不觉完成了,直到退入后台,还很留恋那种无法言表被紧缚感觉。但若无事,穿这弓鞋上街,走不远,就面红耳赤,全身泛力,再也不敢远行。所以,除非演出,我再也不敢穿它。

自今年老徐接管了老倪头全部农村演出市场,我们这支演出队给压得喘不过气来。当初老倪头以徐家班、姜家班和李家班,组建三支队伍才能应付的市场,现仅老徐一支队伍去演出;这还不算,老徐自己又开劈了一些新市场。所以老徐简直是玩命的赶场,在一个地方本来演十多天,他们三、五天就将合同场次演完,他们的解决方法是一天表演二场,甚至三场,几乎是整天不卸妆。在他们日常聊天中,我了解到他们这些江湖艺人的艰辛。在未与老倪头合作前,独闯天下时,他们常常今天在这里表演,明天都不知道到何处去;往往盲目找到一个地方表演,观众则门可岁雀,收入毫无保障,吃上顿没下顿。如今赶上演出合同一个接一个,演出时观众坐无虚席,财源广进,这样的演出盛况他们能不拼命吗?

老徐这种舞台风格,与老倪头大相径庭。通过比较我才明白,倪家班创新能力强,迎合市场口昧,新节目层出不穷,不愁没有演出合同。所以老倪头从长计议,时刻保持演员精力旺盛,确保演出质量。故每天只演一场,演三、五天还休息一、二天,不疲劳作战。

我己习惯了倪家班这种劳逸结合的工作习惯。老徐这种拼命三郎作风,把我给拖苦了。本来自中毒身体巨变后,我的生活习惯也大变了。在泾南当室主任搞科研时,我的生活很有规律,每天睡六到七个小时足够了。但身体康复后,每天必须睡足九个小时以上,否则头痛不说,整天都打不起精神。现在演出连轴转,人累不说,还非常疲劳,睡眠不足,只要不演出,我站在那里都能入眠。所以徐家班的人见我除了演出和吃饭,都在打瞌睡,甚至转场时,上了车我就睡着了,到目的地还醒不了,大家背下都叫我《瞌睡女神》。

徐家班这样工作,让我一点逃走的机会都没有,每天演出,不仅叫我脱不了身,连与何家湾的联系也稀少了,直到腊月老徐手中合同执行完,他们上上下下钱包鼓鼓回家过年,才将我与倪家班二个在徐家班小角色送回朗川。徐家班家都在外地,所以他们不回朗川过年。

回到朗川杂技团,大院冷清得很。与老徐他们相反,现在的倪家班与过去迥然不同,越是逢年过节越忙。冬梅也去帮忙去了,连她的儿媳带着孙女也去凑热闹。朗川除了看家的保安,一个人也没有。见此情况,与我同行回来那二个演员立马动身去找老倪头了。我当然不去,我最需要的是休息,然后去何家湾。唐大夫己通知我,他专程赶到那里等我呢。

不吃不喝,我几乎睡了一天,身体才恢复。待动身,我才发现我身无分文。在外演出时,为了走得干净利落,我得身上钱物早转移到何家湾雪莉那里。在徐家班,他们一般转一次场分一次红,但唯有我分文不给;老徐对我解释是,他与老倪头结算时,老倪头己将我的分红扣下;而且特别说明,老倪头扣钱是按天计算,无论有无演出,老徐都得按标准付分红给我。与他们也打了多年交道了,这些又奸又滑的**湖,他们这样做是算计我的手段,就是要我身无分文,想走也走不了,当年倩芬在老姜手下不也是一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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GMT+8, 2025-7-25 00:1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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