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六章

第十六节 决定
　　队伍摸着黑在山里走走停停，但总体还算顺畅。可是王毅成从来没有在半夜走过山路，几乎是走几步就要摔一跤，张龙飞不得不安排两个人带着王毅成。
　　在天亮前大家遇见了前来接应的二狗，在他的带领下大家很快就找到了大部队。
　　在黑夜里王毅成眼神不怎么好，只看着眼前黑漆漆一片，却听见胡团长和张龙飞和什么人兴奋地交谈着。只是王毅成身心疲惫，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，但可以看见前面有星星点点的闪光，还时不时动一下，可能是战士们头盔的反光。
　　正当王毅成大口喘着粗气的时候，一个人跑过来，小声对王毅成说道：“王毅成，团长叫你过去。”王毅成急忙跟着他跑了过去。
　　小心跑过去，走近一看，胡团长身边坐着一群人，有军官，也有士兵。胡团长见王毅成过来说道：“毅成，来这边。”
　　王毅成走过去坐在了胡团长身边，另一边是邓飞虎。
　　胡团长对王毅成说道：“毅成，这里是177团所有的连长和营长。”王毅成有点尴尬，只是象征性的点了点头。胡团长又对身边的人说道：“各位，这就是之前和我通过信的王毅成。”
　　紧接着胡团长看了看身边的人道：“咱们长话短说，现在刚到十二月份，福建政府给我们的命令依然是留守老徐山一线，严防蒋介石军队的进犯。但现在局势不同了，最开始是王毅成的信，然后是张龙飞三人的加入，但是。”
　　沉默了一会儿后胡团长接着说道：“有些事弟兄们也都知道，可今天我还得在重复一下。按照王毅成和张龙飞的说法，福建事变，也就是咱们十九路军成立政府。蒋介石会在十二月下旬对我部发动全面攻势，届时虽有蒋光鼎将军率部全力反击，但无奈蒋介石嫡系部队过于强大，再加上我部内部分崩离析。最终会在一月下旬，我福建政府会被蒋介石瓦解，一切努力都将成了徒劳。当时王毅成的信就是写给蒋总指挥的，只是先到了我手上，再由我派人送往总指挥那里。然而总指挥骂我等是胆小怕事，不与大家一条心，还说再提及此事就要撤了我的职。现在在座的也是我177团全部的弟兄了。所以现在就要问问各位弟兄，接下来的日子大家有什么看法？”
　　安静了一会儿一个连长问道：“那蒋介石那边现在有没有什么动静？”
　　胡团长回答道：“目前还没有大规模进攻的消息，但已经有迹象表明最近蒋介石嫡系部队调动频繁，我看也快了。”
　　又有一个营长说道：“如果蒋介石的部队真的打过来，我想我十九路军这几万人可真不够他们塞牙缝的，用不了半个月就可以把我们剿灭殆尽。”
　　突然身边一个人挑起来吼道：“马营长，我看你小子就是害怕了，蒋介石的嫡系部队有什么了不起的。你小子就是涨敌人志气，灭自己威风。你是不是。”
　　胡团长急忙喝住了他，“你他娘的能不能小声点！”
　　马营长不服气，“我说的是事实，你问团长。”
　　“你。”
　　眼看两人要打起来，身边的弟兄急忙拉住了他们，张龙飞道：“刚才马营长说的不无道理，经历过淞沪会战和福建的战斗，十九路军的战斗力大不如从前，而且兵员、武器装备一直得不到补充。”
　　紧接着一个连长接着道：“自从到了福建，我们的基本没得到过什么补给，蒋介石对我们只是下令进攻，一点补给也不给我们。就拿咱们团来说，说是一个团，人数只有一个半营，还有不少人没有武器，或者有武器没子弹。算下来战斗力还不到一个营。另外还听说十九路军已经有几个师长被蒋介石收买了。”
　　这时在旁边看了半天的王毅成心里也有了谱，说道：“各位，容我说句实话。蒋总指挥他们。是抗日英雄不假，但此时发动兵变实在不是明鉴之举。他并没有和各路抗日救国势力合作，换句话说十九路军现在完全是孤军奋战。历史已经教给我们太多了。”
　　“那你说怎么办？照你这么说咱么要么叛逃，做十九路军的叛徒，要么就呆在这里等死。”
　　“我可没说。”王毅成急忙道，一边盯着张龙飞求助。
　　而此时张龙飞一直和邓飞虎和李燃小声议论着，过了一会儿张龙飞说道：“我看不如这样，咱们就以不变应万变。到时候具体会发生什么我们也不敢保证。倒不如我们就守在这里，这里地处大山深处，易守难攻。如果福建事变朝着另外的方向发展，那我们就得另做打算。但如果真的是十九路军兵变失败，到时候咱们再转移也不迟。”
　　“转移？去哪？”马营长问道。
　　张龙飞没有回答，而是直勾勾的盯着王毅成，半天王毅成才反应过来，难道是彭川县。
　　这时胡团长提出了疑问：“可照现在的情况看，蒋总指挥下定决心坚持到底。以我们对总指挥的了解，他是个非常固执的人，一旦他下定决心，几乎没人可以改变他。那你说。如果朝其他方向发展。你是什么意思？”
　　王毅成立刻道：“龙飞，你是不是说。那封信？”
　　张龙飞点了点头，“因为那封信的关系，历史已经有了改变，现在一切都很难说。”
　　这句话一下就扎进了王毅成心里，王毅成现在甚至有了一种负罪感，因为写了一封信，就改变了历史的进程，这真的值得吗？
　　而张龙飞并没有察觉到王毅成的变化，自顾自的说着自己的看法。而王毅成悄悄起身离开了人群，独自走到了不远处的一座小山上。
　　手机、宝剑都扔在了彭川县县长家里，不知道有没有被军统的人拿走。而自己现在随身的除了之前捡的步枪，就只有那把毛瑟手枪了。想着想着一股恐惧感用上了心头。
　　不知过了多久，王毅成渐渐睁开眼睛，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。在看看四周，很多士兵躺的到处都是，而胡团长和邓飞虎也围坐在一个火堆前用头盔烧着水。张龙飞则不知道了什么地方。
　　正当王毅成迷糊的时候，有人从背后拍了自己一下，扭头一看是张龙飞。张龙飞问道：“你怎么了？开会的时候自己突然走了。”
　　王毅成不知道怎么回答，说道：“没事，就想自己安静一会儿。”
　　其实张龙飞也看透了他的心思，试探性的问道：“是不是我昨天说错什么话了？”王毅成摇了摇头。张龙飞还是有些不放心，递给了王毅成一个水壶，说道：“先喝点水吧。”
　　王毅成接过水壶闻了闻，问道：“你从哪接的水？”
　　“河里。但你放心，我检查过了，干净的。”
　　王毅成举起水壶喝了几口，味道确实和二十一世纪的白开水很不一样，有一种山泉水的清甜。
　　喝了几口后王毅成把水壶还给了张龙飞，问道：“你们讨论出个结果没？”
　　张龙飞说道：“大致有了个方向。只是大部分人还是担心现在离开就等于背叛十九路军，或者说其他的后怕。最后还是李燃拿八年抗战给他们做了半天思想工作。最后决定，留在老徐山脉静观其变。过一会儿我和胡团长和邓飞虎试着绘制老徐山脉的地形图，做出一套从战斗、伏击道撤退的完整的方案。”
　　听着张龙飞的话，王毅成有点蒙，“老徐山脉？”
　　张龙飞愣了一下，急忙解释道：“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山脉。你不知道？”
　　王毅成无奈道：“没关心过。你那两个战友。他们是什么情况？”
　　张龙飞道：“你还不了解他们，我们都是特种兵，邓飞虎精通各种武器的使用。李燃是个通讯员，给他一堆零件他都能组装出个电台。我则是突击兵。正因为如此这次我们三个是一组。”
　　“那入股让你带兵打抗战，你行吗？”王毅成又问道。站龙飞想了想，有点心虚的说道：“难说，我进特战旅才半个月，打仗没问题，弹药带兵，出谋划策。我看悬。”
　　到了现在王毅成甚至开始打退堂鼓了，这个年代太过凶险，现在又有了张龙飞他们，自己是不是就应该躲在后面？
　　王毅成自然不愿意自己这样，但毕竟心里已经有了意思这样的念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