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章

第十节 福建事变
　　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里。王毅成一直在操心工厂的事。目前一些简单的生产线已经开始运作了。
　　眼看到了十一月份。王毅成虽然知道福建事变是在十一月，但不清楚具体是那一天，也只能焦急的等待着。
　　这天早上王毅成很早就起来了，正打算出门去厂区，突然听到街上报童在喊：“号外号外？十九路军在福建兵变！十九路军在福建兵变！”
　　他来了！
　　王毅成刚要冲上街去卖报纸，徐成已经拿着几份报纸冲了进来，扔给王毅成一份叫道：“成哥，你说对了，蒋光鼎在福建发动反蒋兵变。十九路军。”
　　徐成突然停了下来，王毅成已经瘫在椅子上大口喘着粗气。
　　王毅成灌了几口水让自己冷静下来，看来自己已经没了选择。
　　中午宋志跑来把王毅成接到了县政府会议室。这次坐在会议室里的不是各位老板，而是警察局马局长、保安团刘团长以及当地驻军张营长，还有他们带来的警卫、随从。
　　张营长开门见山的问道：“王毅成，听说你早就知道十九路军会兵变。你到底是什么人？你到底和十九路军是什么关系？”
　　王毅成想了想说道：“我可以告诉你们我是谁。但能否先请各位的手下到外面去？”
　　“你想干什么？”刘团长突然吼道。
　　王毅成明白他们的顾虑，掏出自己的手枪递给了县长，“这下你们可以相信我了吧？”
　　县长接着说道：“王毅成这人我了解，可以信得过。”
　　县长发话了，刘团长他们才让手下退出了房间。
　　王毅成把地图挂在了墙上，说道：“实不相瞒各位，我来自另一个时代，因为一些不知道的原因。但我清楚这些年发生的事，就像这次福建事变一样。今天，蒋介石实行绥靖政策，面对日军区区几千人，下令十几万东北军退回关内，拱手让出东三省。然而日本人不会就此罢休。1937年，日军会先从北平卢沟桥发动大规模侵华战争。”
　　王毅成一边指着地图一边说道：“没多久，日军就会大举进攻上海，几个月后上海、南京相继陷落，蒋介石带领政府机关逃往重庆。1938年，国军一百多万人挡不住日军四十万人，武汉沦陷。”
　　看着各位长官脸色沉重起来，王毅成接着说道：“但这只是冰山一角。这场战争最终持续很多年，中国人。光被打死的就有至少三千万。如果我们什么也不做，大家知道会发生什么吗？1938年之前的某一天，咱们彭川县也会沦陷。生灵涂炭、民不聊生，大家应该知道这会是什么样的情景。”
　　张营长有些沉重的说道：“你的意思我明白，但我相信蒋委员长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。”
　　“道理？狗屁的道理！”王毅成站起来吼道：“他的道理就是攘外必先安内，满脑子都是打自己人，反倒纵容日军长驱直入。”
　　突然县长站起来说道：“各位，我想大家应该知道，就在不久前，红军领导人程萍代表共产党给蒋介石送了一封信，说的就是停止内战，联合抗日。可是蒋介石呢？命令北平的驻军向日军退让求和。甚至要求他们停止与日军对峙。要调他们到南方围剿共军。这样做有什么后果？从1840年鸦片战争到现在。历史应经教给我们太多了。”
　　“那你说怎么办？”刘团长将信将疑道。
　　王毅成抬起头盯着他们，坚定地说道：“备战！他们不想打，我们打。犯我中华者，虽远必诛。”
　　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王毅成和县长的慷慨激昂后，三位长官全部决定追随王毅成和县长。
　　但即便如此，王毅成明显可以感觉到这些人只是敷衍了事。
　　一个星期后，王毅成突然收到了一封来自福建的信，打开一看竟然是十九路军的一个团长——胡团长写的。他说信收到了，并且已经给了总指挥蒋光鼎，但蒋光鼎固执己见不听劝告。自己也没办法，便打算静观其变，如果真如王毅成说的那样，随时愿意带兵追随王毅成。
　　看到这信王毅成是喜忧参半，喜的事有人认可自己，忧的是福建事变注定失败，十九路军注定被围剿。
　　县城这边在王毅成和县长的要求下，张营长开始着手训练自己的部队，提高战斗力，同时王毅成和张营长派来的一个手下周守保安团的训练。虽然保安团实际上就是一群土匪，但要是好好训练的话也注定是一支劲旅。
　　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都变得平淡无奇起来，工厂在建设，部队在训练。王毅成反倒变得迷茫起来，总感觉自己面前是无尽的黑暗，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，到底该何去何从？
　　直到这天早晨的突如其来，一切都变了。
　　早上王毅成昏昏浩浩的从床上坐了起来，总感觉今天要发生什么。
　　上午十点左右，县长差人把王毅成请到了县政府的会议室。王毅成到那里一看，顿时有点不知所措。会议室里除县长和他的人外，还坐着三个没见过的人，一个个都穿着国民党军官服。
　　见王毅成到后，县长起身介绍道：“来，这位就是王毅成。”然后指着那几个人对王毅成说道：“这几位都是军统的长官，有些事想和你谈谈。”
　　说罢县长就带着手下离开了会议室。顿时会议室只剩下王毅成那几个军统的人。
　　王毅成顿时心里有些发慌，军统就是常说的特务机构，跟军统扯上关系十有八九是麻烦。可这些人来找自己干什么？难道办厂练兵的事被知道了？看来情况不妙。
　　震荡王毅成发呆的时候，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军官站起来说道：“王先生，别来无恙。我叫徐文成，你叫我老徐就行，这两位是我的助手，刘建文和杨松。”
　　王毅成一一和他们打个招呼。坐下后老徐笑道：“王先生的事我已经从赵县长那里听说了。赵县长可真有福气啊，有你这样一个能文能武的得力手下。”
　　王毅成看着三人的笑脸，心里直发毛，他们到底想说什么？王毅成想了想说道：“我想三位远道而来。应该另有所图吧？”
　　老徐立刻道：“都说王先生头脑灵活，我看果然不假，一下就说道点上了。不错，我们就是为了你的事而来。咱们废话少说，当初你对县长说你因为某些不知名的原因来到了这里，是吗？”
　　王毅成点了点头。
　　老徐接着说道：“最早你是被刘老汉发现的，当时你躺在山上，看样子像是从高处掉下来摔成重伤。刘老汉看你像是富家子弟，就把你救下来，好到你家人那里去要好处费。对吧？”
　　“看来徐长官查的很细啊！”
　　“那是当然。”老徐接着说道：“没多久你惹上了地主王三，然后王三就把你抓走关了起来，第二天被县长带回来，留在身边做事。那今天我想知道的是。你到底是谁？”
　　老徐的语气突然强硬起来，“刘老汉发现你的地方我们去查过了。现场显示。你是从半空中掉下来的。你能解释一下吗？掉下来之前你在干什么？”
　　此时王毅成已经心慌意乱没办法思考问题，被老徐这么一问直接就愣住了。过了半晌王毅成才说道：“你问我？这也是我想知道的。”
　　“是吗？”老醋突然变脸了，“那我换个问法，你和蒋光鼎。或者说他的某个手下是什么关系？”
　　蒋光鼎！十九路军总指挥！
　　“你这话什么意思？”王毅成反问道。
　　老徐把一份报告扔在王毅成面前，说道：“你少给我装蒜！你如果不认识蒋光鼎或他手下的某个人，你怎么知道十一月十九路军会在福建兵变？”
　　该死！
　　“老实交代，你到底和他们是什么关系？”老徐突然吼道，而她的两个手下则站到了王毅成身后的两边。
　　想了想王毅成说道：“这还用问吗？在上海，十九路军血战那么长时间，把日本人挡在了上海外围。而如今日军正在策划更大规模的入侵，你们却把十九路军调到福建缴共。不顾十九路军将士血战之功，要把上海拱手让给日本人。你觉得他们会答应吗？”
　　“你！你少他娘的在这里巧言令色。如果你和十九路军的人没有关系。那就只有一种解释。你是共党。我们一直在怀疑十九路军兵变是共产党在背后捣鬼。哼！你最好老实交代，你到底是谁？”
　　“我能是谁？”王毅成冷言道：“我就是个普通人。”
　　“好，算你有种。”老徐怒道：“来人，把他给我带回去，我看你说不说。”
　　“是。”
　　王毅成身后的两人一拥而上按倒了王毅成，二话不说直接捆了起来。
　　王毅成顿时懵了，这到底哪跟哪啊？王毅成也明白和军统的人打交道不会有好下场。坐在老徐的车上，一股孤独感顿时涌上心头，本来好好地走路呢，怎么突然就到这来了，现在却又栽在了军统的手里。
　　到现在已经没有选择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