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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乌纱】【第65-66部分】【作者:西风紧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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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21-12-15 08:25:21 | 只看该作者回帖奖励 |倒序浏览 |阅读模式 |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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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帖最后由 greateast 于 2021-12-15 08:29 编辑

  

  第三卷:否极泰来第〇一章,机遇

  机遇总是垂青于有准备的人,但是遇到这种突然事件,谁也没有准备,只得依靠临场发挥了。张问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,这皇宫里面,闷热得厉害,要说舒服还比不上胡同里的破房子。

  一群人走进干清宫,那里放着两个灵柩,皇帝太子一起去了,真的是个大大的悲剧。众人一走进去就开始大哭,伏倒在地死去活来,比死了全家还伤心。张问悄悄偏过头看了一眼跪在旁边的老婆,张盈也转头和张问对视一眼,她自然连一滴眼泪都没有,被挟裹着跪哭,眼神很无辜。她穿着一身直身布袍,戴着四方巾,旁边有几个大臣也是这么一副打扮,大概是赶着过来的时候没有换衣服的缘故。

  张问从来没进过干清宫,这时十分好奇,但是又不敢东张西望,只跟着众大臣一起痛哭。他只是隐隐觉得这大柱子之间的大殿很空旷,光线又暗,就像充满了腐气和阴霾。北面有九间暖阁,张问没去过,但是听说过,皇帝常常在暖阁里面呆着。召见大臣一般都在外朝的御门御殿,所以能被召见进那些暖阁见皇帝的,都是八辈子修来的阴德,祖坟上冒了青烟。

  众人哭了一阵,一个身穿红袍的老头直起身来,说道:“皇太孙不在皇上和太子的灵前继位,跑到哪里去了?”

  张问听得中气十足的声音,知道是内阁大臣刘一燝。这时又听得边上的老太监说道:“皇太孙在李选侍那里。”

  刘一燝怒道:“李选侍为什么不让新天子到灵前,她想干什么?”

  这时只见一个小女孩跑了出来,说道:“殿下在西暖阁里。”张问听得声音很熟悉,抬头看时,竟然是张盈的妹妹张嫣。

  旁边的张盈见到妹妹,也顾不得许多,急忙喊了一声,张嫣听到声音,向这边看来。这时突然从后面走上来一个太监,抱起张嫣就走。张盈想也没想,急忙追了上,众人见罢,也跟着拥上去,前面的张嫣在太监的肩膀上直挣扎,大叫道:“放开我,放开我,我要见我姐姐。”

  那太监抱着张嫣上了天桥,张盈正要追上去,几个太监拦在前面,呵斥道:“大胆,内宫禁地,岂是外臣能够进来的?”

  众大臣自持身份,自然不敢冲上去。张盈却不管那么多,她已经很久没见到妹妹了,这时见妹妹被人抓住,顾不得许多,冲上去,左右踢出两脚,只听得“啊啊”地两声惊叫,两个太监乒砰就从天桥上摔了下去。

  张盈急奔几步,一下跳将过去,伸手就抓住了扛着张嫣的太监的后领,向后一提,那太监一个站立不稳,仰面摔倒,张盈急忙抱住妹妹,喜极而泣。

  而这时站在天桥下边的张问内心正在挣扎,上边那暖阁里,是后宫地方,有皇帝的妃子出入,没有诏命一个外廷臣工闯进去诛灭九族都不为过,所以下边那些大臣都不敢上前一步。但是现在张盈已经闯上去了,虽然她是个女的,但也是十分危险的,张问眼巴巴看着自己的老婆,难道要这样扔下她不管?

  同时张问记得刚刚张嫣说殿下在西暖阁里,张问犹豫着,是不是要冒险进去抢朱由校。能不能抢出朱由校?

  李选侍到底是朱由校的养母,万一以后她真的垂帘听政呢,张问这样蛮干,岂不会死无葬身之地?自从万历皇帝和太子一起死去,张问就意识到历史出现改变了,并没有像那本《大明日记》记录的那样延续,以后的事谁也说不清楚。

  这时张问脑子中浮现出朱由校那双带着稚气却深邃的眼睛,一瞬间不及细想,只是直觉这个人不会轻易让别人控制……明哲保身,或是放手一搏,就在一念之间。

  时间太短了,张问脑子里想的东西多,最后还是凭借直觉。张盈就在上面,那是刺激张问的直接原因,张问没法把她一个人丢在上面。他吸了一口气,已顾不上犹豫,壮起胆子突突就冲上了天桥。下边的大臣都吃惊地看着张问和张盈两个人,他们不要命了?

  朱由校还不满十五岁,李选侍是他的养母,她又极得太子生前宠爱,同时和郑贵妃有千丝万缕的关系。所以大臣们只是用言语主张正统,并不敢过分行动。

  首辅方从哲竟然扬言要调边军进京,东林党的人暗自高兴,这下浙党因为这么一句话,可得吃不完兜着走了。

  张问冲上去时,只见迎面冲过来七八个太监,吆喝着:“抓住他们,抓住他们,往死里打!”拿武器的侍卫都在外边,这干清宫里谁也不敢带武器,就只有这么一帮子太监宫女。

  张盈急忙将妹妹护在身后,她是关心则乱,闯出了祸,这时也顾不得后怕,上去就是一脚,踢得那最前面的太监摔在地板上,嗖地一声滑了老远,哎呀呀痛叫不已。

  “殿下在哪间屋?”张问急忙问张嫣。张嫣指着一道门道:“就在里面。”

  张问抱着孤注一掷的胆气,顾不得许多,侧起身体就狠劲向门冲过去,“砰”地一声,将那木门撞开。

  只见里面有三个人,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张问,不敢相信这世上有这么胆大的人,连后宫的门都敢撞。一个着宫装的艳妇正是李选侍,她拉着的少年便是朱由校,旁边的太监急忙拦在张问面前。

  朱由校见罢张问,脸上懵懂的表情顿时一变,突然一挣,从李选侍手里挣脱开来,呼道:“李选侍欲对我不利,张问快救我!”

  那太监急忙转过身,抱住了朱由校,朱由校个子小身体弱,顿时动弹不得。张问听到朱由校发话了,还怕个屁呀,对准那太监的胯下,一脚便踢了过去。

  只听得啊地一声惨叫,太监捂着裆部蹲了下去。张问抱起朱由校就跑,李选侍满眼惊慌,追到门口时,张问已经扛着朱由校奔到了天桥上,回头对张盈喊道:“盈儿,快走。”

  李选侍在门边眼睁睁地看着张问二人将人抢走,气得直跺脚,无计可施,她不可能追到先皇灵前去抢人。

  众臣见到了朱由校,纷纷叩拜高呼万岁,张问也急忙跪倒在地。朱由校惊魂未定,呆在原地发愣。旁边的一个老太监见状以为他不知所措,便小声提醒道:“殿下,该叫他们平身了。”

  朱由校这才说道:“平身吧。”

  众人这才站了起来,完全不管北面安放的那两个死人,心思都在朱由校身上去了。

  方从哲想了想,说道:“按祖制,皇太孙应该先即东宫太子之位,臣等这就护送皇太子去端本宫即太子位吧,择日再到干清宫继承大统。”

  众人寻思着先把世子弄出这危险之地,别再落到李选侍手里才是正事,都会意了方从哲的意思,便纷纷附和。同时这里的几个簇拥世子登位的人,那就是拥立大功的人员了,自然要叫人详细记录在案。

  朱由校脸色苍白,这时终于回过惊魂来,感觉自己就像在阎王爷那里游了一遭一样,给他印象最深的,当然是张问,在他最绝望的时候不顾一切来救自己。朱由校这时回顾左右,喊道:“张问,张问。”

  张问听罢朱由校谁也不喊,喊了自己,心里扑腾扑腾乱跳,身子骨轻飘飘的,感受简直比吃了仙丹还美妙,他意识到,飞黄腾达、平步青云就在眼前了。张问急忙扑通一下跪倒在朱由校面前,高呼道:“微臣在。”

  方从哲和刘一燝等人见状,心里又是妒忌又是羡慕,搞了半天,头功居然被这个无名小辈给抢去了。

  朱由校扶起张问,抓住他的手道:“你和我在一起,别走开,你是忠臣。”

  张问心下大喜,心道皇帝说老子是忠臣,当然就是忠臣了,急忙说道:“微臣侍奉皇太孙左右,不敢有丝毫大意。”

  这时方从哲说道:“銮驾来了,请皇太孙移驾东宫。”

  朱由校听到方从哲的声音,第一时间想起太监们说的方从哲的事,说他要从辽东调兵进京师来。朱由校猛然背心发凉,浙党找个借口,竟然就可以随便从边关调兵?朱由校想罢忙说道:“你们都是忠臣,叫人把这里的人都仔细记下来,不得出了差错。”

  旁边的太监应了。方从哲等大臣这时心里才满心高兴起来,拥立大功啊,可遇不可求的事儿。为人臣有两件天大的功劳,一是开疆,二是拥立,没有其它什么功劳可以相提并论。

  众大臣簇拥着朱由校到了东华门内的端本宫,进了弘仁殿,正中就是金碧辉煌的皇太子座,两边有镜屏、纱画,画着忠孝廉洁的典故故事。朱由校看着那个宝座,眼睛放光,幸好北面没有人看见他的表情。他屏住呼吸,一步步走到宝座前,转身坐下,众人急忙叩拜余地,高呼万岁,反正现在皇帝也没有,喊太子万岁也差不多,迟早的事。

  司礼监、太仆寺等有司官员分站左右唱词,朱由校就算即了太子位,虽然有些仓促,但它是合法的,就已经起到了应有的作用。

  朱由校用发颤的声音说道:“大家平身吧。”他看见张盈身边的张嫣,又喊道:“嫣儿,到上面来坐。”

  张嫣也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,听罢有些惶恐地看着四周,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上去。张问急忙低声说道:“太子要册封妹妹为太子妃了,过几天就是皇后,快过去。”张嫣听罢张问的话,这才忐忑不安地小心走上去,坐到了朱由校的身边。

  朝贺罢,众人退出弘仁殿,刘一燝当着众人的面,对太监王安说道:“把太子保护好了,别再被人掳走。”

  王安是前太子的忠实太监,又是东厂提督,与刘一燝、杨链等东林官员关系不错。起先朱由校在端本宫呆的好好的,李选侍突然跑到端本宫,就把朱由校给弄走了。王安也没回过神来,所以大臣们才提醒王安别再让同样的事情发生。

  张问没听见朱由校留下自己,只得和众臣一起走出了大殿。因为朱由校已经回过神来,他现在逃离了干清宫,接下来是要怎么坐上皇位,这种时候他靠张问没用,得靠朝中的重臣,所以不能太厚此薄彼了。

  朱由校平安无事,众官员纷纷回到自己的位置,许多事忙得不可开交,国丧还是次要的,有内宫里的人主持,大伙都琢磨着怎么把李选侍那帮人弄走,好让朱由校登上帝位,早日平稳朝局。

  张问在中央挂了个兵部主事的虚职,本来是要流放到辽东的,朝廷里当然就没他什么事,正准备回家呆着等朱由校登基封赏,他和张盈一起刚走到门口,就见到刘一燝正在那里,张问急忙躬身揖道:“下官见过刘阁老。”

  要是在以前,刘一燝肯定鸟都不鸟张问,直接大摇大摆走了便是,却不料这时刘一燝十分客气,还回了一礼,亲热地说道:“老夫贺喜昌言,真是养士百年,用在一时啊。咦,对了,昌言现在主何职?”

  张问听罢刘一燝的亲热劲,寻思着,经历了今天的事,自己可能会成为新天子宠臣,东林想拉拢自己。张问不动声色,心道以前老子朝不保夕,哭爹拜奶想加入东林党,可你们不接受,这会却主动热乎上了……这个世道,没有实力没有利用价值,谁甩你的账呢?

  他想罢表面恭敬地说道:“下官现任兵部主事。”

  “兵部主事?”刘一燝怔怔地说了一句,心道他今天是怎么进宫里去的?要知道兵部主事还是什么武选司的,压根就不是要害部门。要害的官员,要么是大员,要么就是六科给事中,监察六部官员,品小但是说的起话。

  刘一燝马上表态道:“等下次廷议,老夫定然推举昌言换个官职。”

  张问陪笑道:“好说好说,下官先行谢过了。”

  拜别刘一燝,刚走没几步,又遇到了首辅方从哲,方从哲正和几个浙党的官员说着什么话,看见张问走了过来,马上停止了说话,面带着善意的微笑对张问点了点头。

  同样,要是在以前,方从哲这样的首辅大臣,连正眼都瞧不上张问这样的小鱼小虾,或者他根本就不认识张问,不知道官员里有这么一个人。

  张问走过去,依样揖拜问礼,方从哲同样说要推荐张问升官,张问应酬了两句就走了。

  走出紫禁城,只见黄仁直和曹安已在外面焦急地等待张问,见了张问,顿时一喜,黄仁直走在前边急切地问道:“老夫听说大人进宫去了,还救了世子,可是真的?”

  张问掩不住的喜悦道:“可不是,当时盈儿要去救太子妃,我这才冲到干清宫暖阁那天桥上,听说世子在西暖阁房间里,想着硬闯内宫反正是大罪,一不做二不休,就冲进去抱起世子就走……”

  张盈也知道今天自己太冲动了,江湖出身的人,有时候不会去想太多牵连的事,张盈这时便红脸道:“妾身下次不敢了。”

  张问回头道:“盈儿今天是立了大功,不然我也没胆子上去,再说冲出来一群太监,光靠我一个人估计早就被捉住打死了。”

  黄仁直摸着山羊胡喜道:“这可算得上拥立大功了,大人平步青云就在眼前,恭喜大人,贺喜大人。”

  张问左右看了看,低声道:“咱们先回家去,国丧期间,可不能喜形于色。”

  几个人上了马车,张问这才说道:“这么短时间,东林和浙党都对我示好,黄先生以为,加入哪边比较好?”

  黄仁直端坐着,摸着胡须半眯着眼睛沉吟不已,良久才说道:“此时朝廷初遭大变,局势还不明朗,大人切不可心急。”

  按理浙党现在的势力是有优势的,但是变化之中也不知道谁笑到最后。张问点点头道:“今天在午门门口,方从哲扬言要从辽东调兵勤王,要是站在世子……太子的角度上想这回事,可是令人后怕啊。”

  虽然方从哲出发点是好的,想胁迫李选侍释放朱由校,但是他轻易就能鼓动党羽调动边军,这本身就有失去控制的迹象。试想如果有一天他一句天子无德,就要调兵胁迫皇帝退位,那简直太可怕了。

  黄仁直赞同张问的观点,又加了一句道:“先皇和太子同时因红丸驾崩,这件事不会这么就完了,当时先皇服用红丸的时候,方从哲在场,东林的人难道不会以此为理由,弹劾臭骂方从哲等人害死先皇?老夫觉得,朝廷的力量对比即将发生大变。”

  张问压低声音道:“据我所知,太子对东林可是一点好感都没有。”

  黄仁直点点头:“所以老夫建议大人暂时不要心急,看看再说。”

  这时马车外面的天空轰隆隆地闷响了一阵,张盈说道:“快下暴雨了。”张问挑开车帘,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和灰白的路面上点点的水痕,叹了一句道:“是呀,暴风骤雨即将来了。”

  第三卷:否极泰来第〇二章,门生

  朱由校在端本宫坐稳太子位后,众大臣立刻群起上书要求李选侍从干清宫搬出去,以便朱由校顺利继承大位。其中东林党的刘一燝、左光斗、杨链等重臣最为积极,态度强硬。东林的舆论力量再次发挥了强大的作用,李选侍再想自持养母身份死皮赖脸呆在干清宫不走的话,恐怕就会在东林舆论的诱导下,名声变成妖孽了。

  李选侍无计可施,只得搬离了干清宫,被朱由校下旨安排在宫妃养老的哕鸾宫。朱由校顺利继承皇位,昭告天下。他一入住大内,立刻依靠太监王安撤换了李选侍周围的一干人等,将李选侍困在冷清的哕鸾宫内。

  于是朱由校外靠主持正统的朝廷大臣,内靠实权太监王安,坐上了龙椅,君临天下。摆在他面前的,虽然是个烂摊子,却同样让他兴奋不已,一股王八之气压也压不住,在胸中不停回荡。

  大朝,在皇极殿,就是以前的奉天殿,进午门的第一个宫殿,隆重非常。文武百官齐齐向朱由校跪倒,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,声音洪亮、高亢、理直气壮。张问跪在靠后面的位置,也扯着嗓子高喊,他还是第一次参加这样隆重的大朝,心中激动万分,这里是天下的根本所在啊。

  现在坐着龙塌上的那个少年朱由校,系着多少官员的身家和前途。他苍白的脸上浮出压抑不住的红晕,他坐的龙塌旁边,放着一个香炉,香炉上刻着大明山河图形。朱由校看着那图,仿佛自己的手里就攥着那山河一般,他的眼睛如此深情,比看任何人任何东西还要深情。

  教坊司设中韶乐于殿内东西,锦衣卫设明扇于左右,一切都那么高调,那么正大光明、合乎礼乐之邦。朱由校轻轻咳了一下清清嗓子,朗声道:“众卿平身吧。”

  众人又高唱:“谢吾皇万岁万万岁。”这时内侍太监拿表走到龙塌侧前,高唱颂词,各大臣又高唱准备好的歌功颂德文章,朱由校立刻变成了千古圣君。

  朱由校饶有兴致地听完颂歌,说道:“众贤盈朝,论功行赏;论德定次,量能授官。”然后司礼监官员拿着祥云圣旨宣召,说完一个制曰,众人再次跪倒听宣。

  这是一道充满了欢快的圣旨,不仅大赦天下,而且那些有拥立大功的大臣,立刻就得到了封赏升迁。张问竖着耳朵听着,当听到张问两个字时,心一下就激动到了嗓子眼上。左佥都御史!中顺大夫!张问听到了这几个字,娘的,正四品!直接连升四级,什么狗屁兵部主事还武选司的官,还没坐热直接扔掉了。

  张问心里嚷嚷着:红袍啊,我穿红袍了。一品到四品的官服就是红色的,张问正好穿上红袍了。可惜暂时不能穿,因为还在国丧期间,红色这样有喜庆色彩的衣服是不能穿的。

  这是多么欢快的盛宴。圣旨又说加拨内帑一百万两白银,发送辽东,充足军饷,比万历皇帝那会简直大方得太多了。众臣都觉得,大明天下终于迎来圣君,皆大欢喜了。

  但是当太监念道主持辽东大局的人选时,就几家欢喜几家愁了,其中关系微妙。圣旨宣称辽东军情危急,不可拖延,召熊廷弼回京诉职,就任辽东巡抚,暂时主持防守,继后由大臣廷议决定辽东方略。

  以前议定是由杨镐主持辽东,现在却换成了熊廷弼,虽然原因是国内遭变,暂时守土,而且熊廷弼也属于浙党的成员,不过这其中就有玄机可道了。嗅觉灵敏的官员立刻意识到,新天子对方从哲一党持不信任态度。

  大朝罢,众臣进表毕,朱由校说道:“朝事明日御门议决。”太监便唱退朝。于是张问便跟着众人退出了大殿,方出门来,便见左光斗正站在那里向张问看过来。

  左光斗在拥护皇帝的事情中,也出了大力,现在擢升为左都御史,也是升了两级,现在是正二品大员了,都察院最大的官职,张问的上司。

  张问见状忙走上去揖拜,左光斗很巧妙地没有表现出过度亲热,只是随和地说道:“昌言现在调到了都察院,现在百事待举,正是用人之机,你赶紧去吏部交接公文,到都察院挂名,分担一些朝事。”

  “是,下官这就去吏部领取公文。”

  左光斗听到张问自称下官,而没有自称学生,以为他是在计较浙江那回事。左光斗淡淡一笑,语重心长地说道:“昌言,咱们的职责是尽心为朝廷办事,保持正义和言路畅通,是不是啊?”

  张问点点头道:“左大人说的是,下官谨记。”

  “昌言还得赶去领公文,咱们边走边说。”左光斗一面走一边心道,东林马上就可以大翻身,你和老夫有些旧交情,又同在都察院任职,咱们结下师生之谊,何其光明的前景,还计较那些小事干甚?左光斗顿时心里有些鄙视张问,干大事的这么小肚鸡肠干什么。

  而张问心里面想的又是另外一回事,他早就把浙江那档子事抛诸脑外了,根本就不是计较那些小事。那时候自己没有什么利用价值,被两党抛弃。在官场混了这么些年月的张问完全理解。他一直寻思的是皇上骨子里好像就对东林没好感,要是和东林搅在一起,说不定会有后忧。

  大家都把朱由校当成一个不懂事的孩子,十四岁多点,能懂啥?张问却和朱由校接触过几次,总觉得皇帝的心思很难琢磨,决不能轻视。所以他肯定放弃东林党的光明招唤,也保持着慎重态度。

  左光斗回头说话的当口,趁机仔细观察了一下张问的面色,见他表情沉着,并无得意,也无恼怒。左光斗便试探道:“上回一逸赠送给昌言的集子,还在吗?”

  一逸便是左光斗的学生苏诚,跟着左光斗到浙江的那个中年文士。当时左光斗身边有两个门生,一个就是苏诚,一个是楚桑。

  张问听罢左光斗这么一问,意思就已经很明显了,就是问张问愿不愿意拜入左光斗门下。张问有些犯难了,现在这朝局,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东林当兴,浙党完全落了下乘,极可能被大举清理出朝廷。可不能直接表明和东林为敌,张问又不是浙党的成员,犯不着自己往枪口上撞啊。

  今天大朝,皇帝下旨启用熊廷弼出任辽东巡抚,其实就是在削弱浙党(齐楚浙三党以浙党为最,故用浙党代替三党称谓)的兵权。熊廷弼虽然也是浙党的人,但是和杨镐不同,熊廷弼在党派问题上比较中立,他只在乎怎么办能成事,而哪党兴哪党亡并不在意。当初熊廷弼成了浙党的人,估计就是因为浙党当时很强大,要投奔过去才能当上辽东经略。

  另外一件事就是万历皇帝父子俩的死,和红丸有关,服用红丸的时候方从哲在场,那件事他真是踩了一个天雷,霉到了极点。后来制造舆论要求李选侍移宫的时候,方从哲等人又力不从心,喊得没人家响亮,这无疑又是一招败笔。

  总之看形势浙党是没招了。皇上对浙党的势力有戒心,这个且不说,就算皇上有心保浙党,估计也是力不从心,实打实的把柄在东林手里,皇上总不会承认说自己认为先皇死得好吧?无论是在皇帝眼里,还是在执政党眼里,东林都是打不死的小强,无孔不入。

  这时朱由校如果站在浙党那边,这党争肯定又会一发不可收拾,将重演万历朝的杯具……以前万历皇帝就是扶持浙党,对东林十分不爽,内阁大臣刘一燝都是后期内阁实在缺人的就剩方从哲一个人,经过方从哲首肯才让刘一燝入的内阁。

  张问心里盘算,一个脑袋两个大,只得说道:“下官好好保存着册子,常常拿出来诵读。”

  实际上张问早就将那册子扔在家里不知什么角落了,估计还在浙江,什么诗文他自从考上进士之后压根一句都不读。但是人家送的书,张问也不能说老子早就扔了吧?这不是公然挑衅么。

  左光斗听罢眉头一皱,这张问是什么意思?既然态度如此恭敬,常常拿出来诵读,为什么还不改口称学生?老夫已经暗示得这么明显了,难道还要直接叫人拜自己为师?

  很快左光斗明白过来,张问是在客气委婉地拒绝拜左光斗为师。同时左光斗又糊涂了,张问为什么放着这么好的事不接受?

  左光斗叹了一气,低声问道:“难道元辅给昌言许了什么?”左光斗除了认为浙党也在拉拢张问,实在想不出其它原因。要是真是那样的话,左光斗还真为张问惋惜,皇帝登基前夕就立了个拥立头功,多么好的苗子,可给糟蹋了。

  张问忙摆手道:“没有没有,下官绝不是浙党的人。”他可不想被人一起弄下水。

  左光斗心道可能是自己太急了,既然张问没有向浙党靠拢的意思,那暂时还不是敌人,便拱手道:“老夫还有点事,先去都察院,昌言拿了公文,就来挂名交接吧。”

  张问执礼告辞,态度很是恭敬。别过左光斗,张问便忙乎着四处奔走办理手续,领了印信官袍等物。不管怎样,他心里也是高兴得紧,怀里抱着红色的四品大员官服,正寻思着回家偷偷穿来爽一把。

  刚走到都察院门口,就见着左光斗的门生苏诚和楚桑,还有其它三个官员迎了过来,纷纷向张问揖拜执礼,都是些六七品的小官,自称着下官,张问心里又是暗爽了一把。

  他暗自再次观察了一下左光斗那两个学生的面目,楚桑神情萎靡,还是那副落魄书生的模样,而苏诚则看起来精悍一些,目光有神,穿着整洁,身上的衣服一点皱褶都没有。

  苏诚笑道:“数月之间,张大人平步青云,让下官等好生羡慕啊。”

  张问谦虚道:“哪里哪里,不过是受了皇上隆恩,心里惶恐不安。”

  “这会都快酉时了,要不咱们一起吃个晚饭,就当欢迎张大人任职都察院如何?”苏诚看了一眼西边的太阳,很随意地说了一句。

  张问根本不想和这些人吃饭搅和,但是以后要在都察院混,也不能太高姿态了,谁也不甩账。要知道皇帝赏识是一回事,做官是一回事,做官还得靠着同僚配合支持。张问便委婉地说道:“国丧期间,可不能宴饮啊,要是被人知道了,咱们几个少补了被参奏一本。”

  楚桑也点点头,很是赞同张问的话。

  苏诚却笑道:“吃斋饭,总没关系吧?”

  张问拒绝不过,想想一起吃顿饭也没关系,大不了一会自己请客付账便是,沈家有的是钱,沈碧瑶肚子里怀着张问的孩子,张问还缺银子么。再说在浙江干了一年的官,油水实在是顺带捞了一些。

  于是一行人乘车向南走出正阳门,走到外城清静一些的街面上,苏诚挑开车帘,打量着周围的饭馆食铺,准备选一处清淡一些又上点档次的饭馆。正在这时,苏诚急忙喊道:“停车、停车。”

  他指着那招牌读道:“清淡斋菜,正合口味。就这家如何?”众人都认为可以,看起来又清静又低调。

  于是几个官员走进饭馆,到楼上选了一间雅室,苏诚又令左右在周围看守,这才走了进去。张问见状吃饭还有手下守在外面,心道难道要说什么密事?

  数人谦让一番,最后让张问坐了上首,各人坐定,因为这里张问的官最大。过了片刻,一个跑堂的便进来问道:“客官们吃点什么?”

  苏诚道:“你们店里有甚特色菜肴?”

  小二笑道:“哟,说起特色菜肴,就得数佛跳墙了。这佛跳墙是闽菜,又叫满坛香。据说唐朝的时候,有高僧玄荃,在往福建少林寺途中传经路过福州,夜宿旅店,正好隔墙贵官家以满坛香宴奉宾客,高僧嗅之垂涎三尺,顿弃佛门多年修行,跳墙而入一享满坛香。”

  一官员道:“你这出讲得好,说得咱们口水都流了。”说罢众人呵呵陪笑了一阵。

  “这么说来,今日咱们还真得尝尝这佛也要跳墙的菜了。”

  这道菜价格肯定不低,小二听几个人这么爽快,心下也高兴起来,满脸堆笑道:“客官们再要点什么?”

  苏诚道:“其它的,随意上一些吧。这佛跳墙我也听说过,里面有鸡、鱼翅、竹笋什么的,所以其它的菜要注意克相,像什么虾呀羊肝什么的,就别上了,这个明白吧?”

  “好勒,客官真是食中内行哦。几位需要什么酒,有女儿红、高粱酒……”

  张问忙道:“酒就算了,这国丧期间,咱们这样吃也算不上宴饮是吧。”众人都觉得有理,便说今日不喝酒。

  待那菜肴上来之后,张问看着那装着佛跳墙的酒坛子,里面啵啵还在沸腾,刚刚煮好。不知怎的,他突然想起后娘吴氏说的家乡易子而食的事来了,他寻思着,煮人也是放在这样的缸子里煮的么?

  几个人一边吃一边闲聊,说着说着,终于说到正事上来了。只听得一个官员纷纷地说道:“促使李选侍移宫那会,元辅就掺和着表了一下态,不冷不热的,大伙说元辅是不是和李选侍郑贵妃一党人有什么关系?”

  另一个听罢马上煽乎道:“先帝驾崩那会,元辅也在旁边,说不定那红丸就是郑贵妃和李选侍指示李可灼……”

  张问听罢脸色一变,忙说道:“李可灼也死了,这事死无对证,说不清楚的事,大伙还是慎言的好。”

  苏诚看向张问道:“怕什么,郑贵妃意图不轨,路人皆知,就是当着她的面,咱们也敢说。只要是不公不正的事,咱们就得站出来说话。想想前不久发生的事,要不是朝中有正义大臣主持正统,不定她李选侍就想垂帘听政,将天下搞得乌烟瘴气。”

  “李选侍要是没有郑贵妃在后面撑腰,她有多少能耐,她们要是没有朝中大臣暗地里支持,怎会有如此胆量?此事绝不是那么简单。”

  苏诚听罢义正词严地说道:“方从哲这样的奸党依然霸占庙堂,只要这帮子人一日在朝,日月便一日不清,国家便一日不得安宁。我等明日御门大朝便联名弹劾方从哲如何?”

  众人纷纷附和,表示愿意干先锋,打头阵,虽然有炮灰的可能,但是打头阵那是出尽风头,能为东林立下汗马功劳,东林绝不会忘记他们的。

  张问一听额头上顿时出现几根黑线,他实在没有想到东林内部干事情是如此激动,说干就干。可老子并没有表示要加入东林啊,你们干你们的,拉上老子干甚?

  张问见气氛不对,就想开溜,他想来想去,便红着脸道:“我失陪更衣。”

  人有三急,谁也不能不让撒尿不是。张问站起身便走出房门,假装问人茅厕在哪里,就想尿遁。

  【未完待续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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